赵玉闻言一愣,只见她单手捧着个匣子,走到桌前。
从松开的领口撩出一根红绳,上头坠着个明晃晃的铜钥匙,将匣子开了后,立马又原路塞了回去,将衣裳整理好。
宋南絮抬头便见赵玉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笑道:“毕竟是家里的贵重物品,锁都是贴身带着这样也不怕弄丢了,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呢?”
“嗯······没什么。”
赵玉握拳咳嗽了两声,面颊愈红,踱步到桌前端着茶盏猛灌了一口,企图将心头的旖旎冲淡。
“家中如今也算有点积蓄,你次去京都花销的地方定也不少,虽说姨母帮忙,咱也不能处处让人家来替咱花钱,除了来年开春茶园的开销要留出些银子,其余的你便带上路,若是要动用个人儿物儿的,也能方便些。”宋南絮一面说,一面将匣子缓缓打开。
这匣子还是当初刘牧云送的,说这女儿家的玩意,他收着也无用,便让宋南絮带了回来。
梨花缠枝的花样,小臂长短,足有两层,外有门扇合拢可以挂锁,上头放的些金银首饰,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张夫人赠的,什么钗儿、镯的足足有两套。
上回从湖州回来,那一大箱子的衣裳首饰宋南絮便让采蓝一齐带回张家了,结果第二日秋思便带着箱子登门,原封不动的送了来。
底下那层放的是家底,抽出匣子的时候沉甸甸的,里头齐整的码了一底的小金裸子,上头还刻了吉祥纹,一个个圆滚滚金灿灿。
“怎么还有金子?”赵玉有些吃惊。
“这个是上回张夫人送的赠礼,这阵子忙着也没去折成银票,不过你正好去京都,将这些带上,那边使金子也不像咱这这般扎眼。”宋南絮说着金裸子全部挑了出来,足足有二十个。
她称过的,一个金裸子便有一两,一两金等于十两银,可见张夫人出手之阔绰。
金裸子底下便是些大小银子,零零散散也有五六十两,余下的便是好几张银票,家中家底也近千两了。
宋南絮纤指拨楞这些金银,嘴角的梨涡又深又圆。
有钱的感觉真好!
赵玉见她提溜个荷包,将金裸子一颗颗的往荷包塞,直到整个荷包都撑的放不下,一副屯粮仓鼠的模样,不免觉得可爱。
“还是换银票吧!又沉又占地方。”宋南絮捏着个荷包有些为难,忽然觉得腮上一暖,一只大掌贴在自己颊边。
男人指节修长白皙,如上好的美玉,如鹅毛轻抚一下一下在她腮上。
赵玉眸中含笑,桃花眼拉的细长,那缱绻的眼神如池上春风,吹皱一池春水。
宋南絮老脸一红,眉眼如打了胭脂一般,瓷白的皮肤透着粉,干巴巴道:“嗐······还是装银票好,银票重······轻。”
“不用这么多,我使不上这么些银钱,还不如留作家用,你不是老早就想新砌房屋。”
赵玉见她将金裸子铛啷啷倒了出来,又将全部的银票一股脑的往荷包里塞,不免有些好笑,夺了荷包,将银票又扯了出来,留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我有这些全然够了。”
“那怎么行,俗话说穷家富路,在外头不必在家里,没有银钱伴身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宋南絮自然不肯,又将银票悉数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