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虽是挂着笑,眼神却轻微的瞥向四周,夹杂着一丝警惕。
宋南絮了然,就算不开这匣子,她也知道这里头是何物件了,顺势将匣子往车里推了几寸,“既然如此,那就烦请姐姐替我谢过夫人。”
秋思笑着点头,又从怀里摸出物件递到宋南絮手里,“这是舅夫人托我给你的。”
“舅夫人?”
宋南絮好奇的掀开手里豆青色的绢帕,一只缠枝鎏金银镯便展露出来,镯子中间还嵌了块碧色玉珠,瞧着并不新,上头甚至还有些划痕,一瞧便是常带之物。
“因茶园的事,舅夫人日子难捱,她说这是她的陪嫁之物,虽然年头久了,却也是个好东西,多谢姑娘心细分辨了舅爷的清白,免了他的牢狱之灾。”秋思瞧着她一直盯着镯子,适时开口解释。
“这东西一看就是林夫人的心爱之物。”
宋南絮照着原样子将手镯包好还给秋思,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还请姐姐替我还给林三夫人,她的心意我心领了,让她不必上心,这是我分内之事。”
林行简虽是被保了出来,但张翰维气不过,想让他长长记性,上下打点的银钱让其担了三成。
林家因上头没了老双亲早早分了家,林行简那一房为了这个事,也算是掏干了家底。
“这?”秋思捏着镯子,有些为难。
“你放心,且按我的话回就好,林夫人会明白的。”宋南絮笑了笑,赶着驴车慢悠悠的远去。
清水书院。
院里的书房内,赵玉一页书久未翻动,眼神一直落在圆桌上的食盒。
这就是打个巴掌给个枣?
从家门口到村口,他是一步步量着走,半天不见她追来,结果到了书院,她偏又让人送了一盒朝食,还说等自己下课便来接他一同回去。
如今学院的午食都结束了,也不见人影。
如今腹中似火燎着,却不抵心中郁结,强忍腹中抗议,赵玉淡淡收回视线,正要执笔备课,一颗头颅从廊下窗缝挤了进来。
“先生,我能进来吗?”
赵玉见到来人,额角隐隐跳了跳,“眼下是午休,你怎么未去休息?”
尤袤扬了扬手中的书本,冲他咧着一口白牙,笑嘻嘻道:“学生有个问题不明,想的寝食难安,想请先生赐教。”说完不等赵玉点头,飞快从门里跑了进来。
自从有了上一回,尤袤便成了赵玉的小尾巴,一改素日顽劣,课堂上既不走神,也不埋头苦睡,只是落下的课业多,一堂课下来几乎也没听懂多少。
凡是有时间便往赵玉的屋里钻,但多数也只是打着读书的幌子闲聊,并不是真真勤奋好学。
果然,只见他一进门,便将手里头的书往桌上一扔,搬了条凳骑坐在赵玉面前,托着腮瞪着两眼在赵玉身上来回扫。
赵玉眼皮也没抬,“不是有问题不明,说吧。”
“先生,您今儿是不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