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人安!”
宋南絮微微福礼便被张夫人拉住,“快坐,不必多礼。”
秋思立马会意,搬了张软锦面的绣墩放在宋南絮身后,也就是张夫人的膝前。
宋南絮有些讶异。
这样的坐法,不像是会外客,倒像是见亲戚,只有族中长辈与晚辈才会这般拉手促膝而坐。
她知晓自己湖州一行,在张家落了个好,但张夫人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热络。
“瞧着孩子,光站着。”
张夫人亲自将她按在凳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真是瘦了,这小脸只剩个掌心大了。”说着看向一旁的秋思,“我记得库里还有一匣子血燕,你拿我的对牌去挑几盏大的好的给姑娘带回去补补身子。”
“夫人使不得,上回已经送了我参药,我不过是一场小小风寒,如今已经大好,过上几日便能吃回来了,哪里用的着什么燕窝。”
血燕这般金贵的东西,一盏便值数两银子,宋南絮立马起身回拒。
“如何使不得了,你帮了我们张家一回,别说这点燕窝,就是月月吃都使得。”
张夫人说着,一脸慈爱的盯着她,“茶园的事尹管事可都和我说了,要不是你提前发现吕兴旺的事,只怕这我们家这雾山茶园是要拱手让人了,好丫头,你这般本事和胆识,纵使男子都比不上。”
“夫人言重了。”
张夫人怕她脸皮薄也不再很夸,只是她心里是真心感谢宋南絮,若非她想了法子,几个月精心精力将茶园料理好,别说张家别上头问罪,就连她儿子的仕途恐怕都走不顺了。
再者这事,总归是她娘家闯的祸,要是不能善终,不说她在张家抬不起头,就连自己那个蠢兄弟的命大抵也是要没了。
“夫人,我今儿受张公子所托,来给您送些吃食。”宋南絮说着话,将话题转到今儿来的正事上。
“子衿?”
“正是,劳外头的妈妈们将东西抬进来。”宋南絮扬声朝着外头唤了声。
两个婆子抬着一筐子通红的果子放在两人面前,又垂着头匆匆退下。
张夫人本以为是儿子托她从湖州捎来什么东西,可见那么大一筐子东西,便知道不是湖州来的了,只是瞧不出名堂。
“这东西是衡州作物?我怎么不曾见过。”
“原本不是,眼下是了。”
宋南絮笑了笑,起身捡了一颗递给她瞧,“这是我家地里种的六月柿,上回捎带了些去湖州,张公子尝了觉得您会喜欢,便托我归家后给你送些。”
哪个当娘的听到孩子惦记自己不开心的。
听她这么说,张夫人捧着那颗通红的柿子,越看越喜,命人小心将六月柿抬了下去,一面埋怨起儿子,“这孩子也是,不说怎么感激你,倒还使唤你跑腿。”
“您别这么说,就算是张公子不说,我也该跑这一趟,我一直得您照顾,这东西虽不值个什么钱,就胜在稀罕。”
“哪有什么该不该的,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张夫人被哄的心花怒放,忽而想起什么,拢眉看向宋南絮,“对了,说到跑腿,上回我听人说你路上收了两个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