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德见跟着笑起来,听到只是的时候一颗心又被提了起来,“只是什么?”
宋南絮站起身掸了掸裙摆,恶趣味的咧咧嘴,“只是,朱兰花已经被我大伯休了,你和我真是一点点故都沾不上了呢!”
“什么?”
朱有德再次石化,所以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了?对方就是为了看戏拿自己取乐。
“你!你是说宋大山把兰花休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身后炸起,如刀片在石板上划过,粗糙刺耳。
捆成粽子的卫婆子横在柴房门口,鼓着一双眼瞪宋南絮。
她如今都快瘦成一把骨头架子,颧骨高耸,眼窝深的都能磕进两个鸡蛋。
若不是朱有德在这,宋南絮还真不敢认她了。
“你怎么不说话,宋大山那个没良心的真的把兰花休了?”卫婆子见宋南絮不回自己的话,眼里还夹带一丝怜悯望着自己,不由怒道。
得!
毫无悔意,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不怪朱有德嗜赌,也不怪自己毫无底线的纵容与偏心,更不觉得害了大房一家,反倒将错误悉数推到宋大山身上。
现在又做出一副为女担忧的样子,真是虚伪。
宋南絮忍不住嗤笑,“她不是被你们母子给送到窑子里了?那种地方你们都舍得将她推进去,这会倒是关心她有没有被休了?”
一番话如铁锤般将对方的质问砸进地里。
卫婆子唇瓣哆嗦一阵,好不容易挤出声。
“那,那不一样,我们母子是没有退路了,可兰花不同,她不是还有宋大山,不是还有宋家,宋大山不顾多年的夫妻,真是没良心啊!还有你,你爹娘死了,这么多年靠着大房吃喝,生恩不如养恩,你有银子为什么不去赎她?”
“你少玩道德绑架,朱兰花是被你和你的儿子害的。你是她娘都能害她,我一个外人为何要救她?
再说了,还不是你屡屡偏心儿子,将她往火坑里推,有你这样的娘,谁娶了你家女儿谁遭罪,谁嫁给你儿子谁遭殃!”宋南絮根本不吃这套,嘲弄道。
“你,你个死丫头,你怎么可以这么跟长辈说话?”卫婆子被她连珠炮的话语戳的心口疼。
“就算朱兰花没被休,我都不会将你当长辈。如今她不是宋家人了,咱们可真是「亿点点」关系都没有了。”
宋南絮也算看明白了。
卫婆子就算被朱有德这般拖累,都从未反思自己,那朱兰花呢?
上次自己看在宋梅几个孩子的份上帮了她一把,朱氏非但不感激,还觉得理所应当。
算日子,她也该被放出来了。
宋梅和宋招娣两姐妹要想好过,朱氏的去留就尤为重要了,按照朱家死不悔改的家训,她不留个后手都不行。
略一思索,宋南絮有了头绪,转头看向关左笑道:“关叔,你在衙门当过值,我听说偷盗窃取赃物超过五两就要砍了双手?”
“是,若是惯犯还要再加杖刑。”关左抱着刀悠闲的点点头。
“什,什么,砍手?你不能送我去衙门,她店里我才摸了几十文钱,那些粗碗加起来都没卖到十文,根本没有五两。”
朱有德一听,吓得立马大喊。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偷了客栈的东西。”
宋南絮见他上勾,环着胳膊绕着他转了两圈,笑眯眯蹲在朱有德面前,“这里是没有五两,可你们母子盗了我们大伯的银子都不止十两吧?加上这一次,那就算惯犯,啧!看来这手是保不住了,不对,还要挨杖刑,命也不一定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