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左见没完没了,抬手拦住女掌柜,“好了,好了,先别打了,这什么情况,你这是认识他呢?”
“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
女掌柜虽被关左拦住,但还觉不解气,又朝对方踢了一脚,“这人大概两月前住到我这客栈来的,说是外地来经商的,当时付了一月的房钱,你也知道我这生意算不得多好,一下来了常客自然是尽心尽力伺候的。
上一月说是还要住一月,但只给了十日的房钱。到期了我去要,他说‘手上不宽裕,等银子到了立马给我。’
我瞧着他还有个老娘,又住了这么久,抹不开面,就由着他们先住着。
结果这店里就常少东西,大到银钱,小到杯碗!
你们猜怎么着?
全是这烂心肝的东西偷了去卖,当场被我当家的逮个正着,他急着要逃,将灶台上烧开的铜壶就往当家的身上扔,一壶烧滚的热茶浇的他背上剥了半背的皮,如今还趴在床上养伤!他倒还敢回来。”
一想到自己男人还躺在床上,女掌柜眼眶都红了,“这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不打他半死我都不解气。”
“我真不是故意的,一时手快,真的!”
男人一面开脱,一面死死抱着头,直露出双眼睛打量起周围,看见宋南絮时眼都直了,“你,你······是宋南絮!?”
“你认识我?”
宋南絮勾了勾唇,笑容意味不明。
采蓝看着面前面黄肌瘦,贼眉鼠眼的男子,又看了眼清清爽爽的宋南絮,两条眉毛都要扭成波浪状,“姑娘,他怎么认识您?”
“认识,认识,按理说,她也要唤我一声舅父的!”不等宋南絮说话,男子腆着笑搓手连声应下。
“舅父?”
一语激起千层浪。
关左和采蓝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对宋南絮的家里人,他们也不甚清楚,但······若结合女掌柜说的话,这人若真是宋姑娘的舅父,那也实在是一言难尽,愁煞旁人。
“这······”
女掌柜也一下傻眼了,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实在没办法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一个衣料精致,出门仆从成群。
一个偷鸡摸狗、穷困潦倒。真是虎落平阳,迫于生计?
若真是这样,自己方才又打又踢,下手可不轻。这姑娘要是护短可怎么办?
想到此,快速扯了腰上的帕子将手上的血迹悄悄蹭干净。
宋南絮闻言面色不改,将板凳支在身后,笑眯眯的坐了下来,看向那人后,反手指了指自己,“你,是我舅舅?”
男人顶着满脸的血条子,硬着头皮扯出抹干笑,“怎么不算呢,咱这关系算起来,多少是沾亲带故的。”
宋南絮双手抱臂,闲适的翘起二郎腿,“我不大记得了。”
男人见她不记得,记得想起身,被关左一瞪又立马乖巧的跪坐在宋南絮跟前,讪笑道:“几个月前你不是还捆了我······不,我妹子是你大伯娘!想起来没?
“大伯娘?我没有大伯娘!”宋南絮吹了吹指尖,依旧摇头。
戏谑的语气,让企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女掌柜暗暗松了口气,瞧这模样,两人就算真有关系,应该也不值几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