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的人散了干净,朱氏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见宋梅两姊妹离自己远远的,她也知道指望不上两人,将视线落在宋宝财身上。
“我的儿,你爹要休我,你得帮我······”
宋宝财愣愣的看着她,半天没动步子。
脑袋里全是刚刚刘燕儿絮絮叨叨的话,说什么自己要是被她娘惯下去,就会和他那个没用的舅舅一样,最后可能也会被纵容的无恶不作,最后吃喝嫖赌沾上几样,还不上账,送到小倌馆里······
白白嫩嫩的小胖子最遭惦记了······
擦着天黑,宋大山进了院门,将手里的休书毫不犹豫的塞进朱氏手里,“这是我找里正写的休书,念在你我夫妻一场,你进屋收拾好你的东西走吧!”
朱氏捏着一纸薄薄的休书,半天都没回过神。
怎么说休就休了呢?
不是,不可能,现在把自己休了,她能去哪里?
“大山,不行,你不能休了我,看在我生儿育女的份上,你不能休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原谅我这一次······”
朱氏抱住宋大山的小腿嚎啕大哭。
宋大山顿住脚,身子绷的铁紧,沉默片刻后将朱氏从自己腿上分离开,“你要是不想自己收拾,我让梅姐儿给你收拾好。”
“宋大山!你不能这么对我!”
眼看他抽身而去,朱氏捶地疯狂叫喊。
这天夜里朱氏的哭声一直到后三更,宋南絮睡的却意外的香甜。
第二天一早。
宋南絮将端阳节的礼盒全部装车,让赵玉留在家里看家,带着乐姐儿和平哥儿往县里去。
刚出院门就见朱氏抱着一个包袱,靠在隔壁院门口,披头散发宛如乞丐,等驴车从身边经过,有气无力的抬眼往几人看来。
宋南絮没过多理会,赶着驴车匆匆从旁路过。
倒是乐姐儿有些懵懂,拉拉她的衣角,“阿姐,大伯娘怎么睡在外面?”
“大伯要休了她,以后她就不是我们的大伯娘了。”平哥儿老气横秋的拉着自己妹妹解释。
以前大伯娘可没少打自己和妹妹。
现在好了,她也不是自己大伯娘了,以后都不用看她的脸色,更不用被她指着鼻子骂白眼狼了。
“可是,我见她有点可怜······”乐姐儿眼底透着怜悯糯糯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现在的处境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做了太多坏事,所以才会有现在的遭遇,咱们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帮值得帮的人,但也不能一昧的心软,纵容了这种人,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要是还见到她,你们都不用去理会她,学会保护好自己。”
宋南絮摸了摸乐姐儿的头,语重心长道。
“那什么是值得帮的人?”
“那些心里对你的援助是感激,不是扭曲的嫉妒,也不觉得你的帮助是理所应当,这世上没有谁欠谁的,所以,以后有人对你们伸出援手,也要懂得感恩。”
“嗯······知道了。”
两小只乖巧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