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淡淡回礼,并没有过多计较。
毕竟他今天来的目的是赚钱,不是结仇的,况且商人市侩也是意料之内,没什么可纠结的。
“公子果然是大度之人。”
高掌柜见他没追究,面上的笑容真切了两分,又顺口问了句伙计,“这位公子说的是什么书,拿来我瞧瞧。”
伙计垮着一张脸,搔了搔头,将手里的诗集递了过去。
高掌柜将伙计递过来的书,扫了两眼,露出个自信的笑容,“这位公子,你若是因为这本诗集有无上下册,那今儿我还真要得罪您的,这本诗集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收购回来的,且只有一本的孤本。”
“可否借一步说话。”赵玉见周围人多,低声道。
高掌柜见他脸色不好,心中自得,还以为是个多难缠的人,自己一句话,他就无话可说,还要借一步说话,肯定是怕自己当众扫了他的脸面,让他下不了台。
看在谷白子在场,高掌柜略略点头,将几人迎进自己的内室。
内室是从大厅用木板隔出来的小房子,平日是高掌柜用作款待贵客的接待室,里头陈列了两排红木架子,上头摆放的各色珍玩,古件。
主座后方挂着一副曲水图,中间摆了一张茶几,上头用的茶盘和杯盏,看的出也是精心挑选的,说不得多雅致,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高掌柜坐在主位上,端着一盏茶,下颚微扬起冲着赵玉笑了笑,“不必站着,坐!”
按理说客入室,主请入客座,自己再落座,才是待客之道。
眼下对方只是请了老者入座,便自顾饮茶,朝着自己随便开口,这会心里指不定多瞧不上自己。
赵玉心中然,面色如常顺着高掌柜的话,寻了个位子坐下。
见赵玉落座,高掌柜这才斟茶,推到他面前,笑道:“喝茶。”
“多谢!”赵玉左手微托茶盏,却并不端杯。
高掌柜见他这模样,微微错开眼眸,又垂头啜了口茶,“不知公子有何高见,眼下没有外人,有话不妨直说,”
“刘庆维的诗集确实上下两册,并且······你手里这本并非孤本,是誊抄。”
“什么?”
高掌柜手里的茶盏一抖,茶水都撒了一身,怒极反笑。
“我看公子是个清白人,怎么说话浑话张口就来,无凭无据你就说我买赝品?”
赵玉食指描了描白瓷茶盏的碗沿,抬眸笑道:“您严重了,我见这屋里陈设,想必您也是个求真之人,刘庆维有个喜好,叫藏字,一般喜欢留在书封种夹层封字,您若想判断是不是真品,也只需找找书封有没有夹层,一验即可。”
“我怎么从未听过?”
高掌柜冷笑一声,只觉得赵玉在胡诌。
刘庆维为人放荡不羁,写一首扔一首,全是散诗,后编居多,只有这本花涧诗集是他为数不多亲自整理撰写留存的。
这本书他可是他从京都有名的藏家手里花高价入手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而且自己未验证就以孤本的价格出售,要是传出去了,这县里的有钱人家,谁还敢上他这里买东西。
高掌柜越想越激动,直接起身将赵玉推起,“走走走,你现在就出去,我这不欢迎你。”
赵玉见高掌柜如此激动,微微蹙眉,本以为对方做这一行当的,对于这种盈亏看的通透,没想到也是个放不下的。
这种古籍、字画、莫说他了,就算是京都有名的藏家也是会失手的。
见对方无法接受,赵玉知道,这庄生意谈不成了,也不多分辨,朝着两人微微拱手告辞。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