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坐稳,是真的得坐稳。
两人出了城,半个时辰不到,驴车已经停在大房门口。
宋南絮拉停驴车,扬唇一笑,“到地了,你方才说什么?风大我都没听清。”
李媒婆头上的簪子都颠歪了,扶着车缘晕头转向的下了车。
“你……呕……”
正要说话,胃里一阵痉挛,扶着院门吐得死去活来。
原本这丫头在城里赶车,还是很平稳的。
李媒婆见出了城,见宋南絮赶车技术还行,这才安心,正想要问她几句闲话,结果刚一张嘴,对方鞭子一扬,驴车顿时跑的比一旁的马车还快。
七拐八拐的颠得自己嘴都不敢张,死死揪着车缘,这才没被颠出去。
李媒婆扶着门嗷嗷吐,宋南絮看在板车是她赞助大头的份上,支起腰朝着大房喊了句。
“朱氏,你家来贵客了。”
朱氏正坐在宋宝财屋里垂泪,担忧自己宝贝儿子被搓磨,一双眼都快哭成两个馒头。
听到宋南絮在外面没大没小的吆喝自己,拳头都硬了,一阵风似的刮出屋子,扯开院门,“宋南絮,你叫我什么?你这个贱,哎呦喂……”
李媒婆也没想到门突然被人拉开,瞬间失去支撑,与朱氏滚做一团。
一口呕吐物,一滴不落的吐在对方身上。
朱氏被这意外一吐,一张脸都绿了,闻着胸口一团酸臭的脏污,一把将李媒婆甩开,跳起来大喊。
“你什么脏污货,跑到人家院门口吐,哎呦,我的衣裳。”
李媒婆本就没缓过来,被朱氏一挥,像一块没有水分的烂菜叶子“啪嗒”摔在一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停顿一小会,才有气无力的哼了声,“妹子,是我啊!”
朱氏光听声,没听出来是谁。
倒是李媒婆头上歪歪斜斜的两根银簪子,一下就勾起了朱氏的记忆。
插两根银簪子,还能叫自己妹子的人,除了李媒婆再无旁人,顾不得身上的污渍,着急忙慌的就去扶人,“哎呦,老姐姐,您怎么登门了,快快,我扶您起来。”
两人站直身子,相视一眼。
一个身上是脏泥巴,一个身上是呕吐物,两人干巴巴笑了声,纷纷压下眼底的嫌弃。
“您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啊?”
朱氏眨了眨哭肿的眼睛,让自己尽量看起来热情好客些。
“我,今天……唔……”
李媒婆还没说完话,俯身又是一阵狂吐。
“哎,慢些慢些!”
朱氏嘴角微抽,忍着不适上前想去帮李媒婆顺背。
李媒婆扶着胸,侧目见朱氏手上、袖上全沾了不少脏污,连忙摆着手,边呕边躲对方。
宋南絮见两人这模样,翘了翘嘴角。
既然是“狼狈为奸”的二人组,就得让其狼狈起来……
“笑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