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门缝往外一看,正巧对上宋南絮戏谑的眼眸,对方坐在一头驴身上,居高临下的睨着自己。
朱氏探个头出来,见她身后没带着官兵。
太好了,看样子是自己大哥和娘在公堂上咬死不认,没准这会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危机感一下解除,朱氏打开院门与宋南絮对视。
宋南絮安抚似得摸了摸驴身上的鬃毛,冲着她勾唇笑道:“你这是做贼心虚,怕我带人来捉你?”
“哼,真是好笑,我做什么了?我怕什么!”
宋南絮见朱氏肉眼可见的恢复神气,不由感叹,其实活的像她这般盲目,也算是一种自信。
朱氏见宋南絮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不由恼怒,“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蠢,你不会真以为我会送朱有德见官吧?”
没送官!?
朱氏几乎一下就听懂了宋南絮的弦外之音,“你什么意思??你把他们送哪里去了?”
宋南絮突然敛笑,黝黑的瞳孔紧紧盯着朱氏,“不得不说,你和你娘家人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冷血、自私又虚伪。”
“你······”朱氏被她的眼神盯的脊背发凉。
“我说的不对吗?你们早上不是喊冤,我就没送他们去见官了······”
看朱氏神色一松,宋南絮再次抿唇笑道:“你哥喜欢赌,你娘又那么心疼他,我就在赌坊门口将两人放下车了,你哥不愧是常客,脚才沾地,就被赌坊的人请进去了。”
朱氏笑容僵在面上,这个贱人肯定是故意的,昨天她哥就和自己说了,要是还不起银子,就要被送小倌馆接客。
现在把她娘和大哥丢在赌坊门口,那不是······
见宋南絮那笑盈盈的模样,朱氏尖叫着冲了过去。
“你这是要了我娘家人的命,我要和你拼了,你这个黑心肝的小贱人。”
脾气暴躁的驴哥,一看朱氏朝自己扑过来,转头屁股朝着她,撂蹄子将朱氏给踹开了。
朱氏被踢了心窝,胸口一片闷痛,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又疼又气,五官都扭曲了。
宋南絮也没想到这驴这么给力,拍了拍它的脖子,“行啊,我的小毛驴,回家给你加餐。”
驴一脸不屑,后蹄子来回跺了跺。
“吧嗒~”,一坨带着热气的巨大驴粪就落在朱氏院门口······
“啊,老天爷······”
见宋南絮要进隔壁院,朱氏突然尖叫一声。
宋南絮淡定的扭头朝她咧了咧嘴,“我要是你就不用这种老招数了,你就是将人喊来了又怎样?是想让我告诉大伯,你与朱有德合伙上我院里偷东西?
你有这叫喊的力气,还不如去想办法救救你的娘家人。”
宋南絮轻笑了声,留下朱氏半张着嘴,呆呆的坐在地上。
一推开门,宋大山扛着根竹子站在她院子里,双目幽沉的盯着院门。
瞧他这模样,刚刚自己与朱氏说的话,想必是全听了去。
“大伯,你怎么在这?”
宋南絮都怀疑自己眼睛出毛病了,竟然能在他那张黢黑的脸上看见红色。
看在他给自己搭竹棚的份上,宋南絮想着,就算一会宋大山又说自己,什么不尊长辈之类的话,她也竭力忍一忍。
看,这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所以人情债就最麻烦。
宋南絮叹了口气,将驴牵到昨儿才搭好的驴棚里。
再一扭头,宋大山只留了个背影给她,扛着根竹子朝她后院走,一句话都没说······
宋南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