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问,赵刚立放下碗筷,震惊的看着她道:“咋了?南姐儿,你这是想买田?”
“不是,我现在还没钱买田地呢,就是问问,毕竟我家也没个大人不知道这些事。”宋南絮连连摇头。
“那你问这个就是真的问对人了,咱们村里,家里还剩田地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其余的都是在县里的钱老爷底下租田种,我家也在钱家租了十亩地,哎,多种十亩累死累活,还是要勒紧裤腰带生活。”赵刚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那秋收怎么分粮呢?”
“这也分两种,一种是谷种和工具佃主出,秋收时佃户只能拿二成并要上缴田地税,若是佃户出谷种、工具,那就是对半,但是佃户缴田赋。”
“原来如此······”宋南絮点了点头。
所以大家盼着年头好,就是指望自己分到的粮能多上一些。
一亩良田每年产出才接近三百斤,但是这种良田,一般都不会租给佃户,佃主都是雇佃农干。
租出来的田地也就是一些普通的田地,亩产最多也就是二百多斤出头,就算按五五分,扣了工具磨损,谷种、纳田赋,到了佃户手里一百斤都不到。
若是遇上水灾旱涝,就算颗粒无收,佃户还是要想办法缴纳田赋。
到了秋收,佃户不能私自收割,由佃主派人到村里挨家挨户的收粮,今儿这家收,明儿那家收,监督过称了,一点都做不了假。
一岁之耕,仅供公足,而民食不过数月。
一年到头都忙活,到头来还是挨饿的时间更多。
若想改变这种现状,就需要自己有地。
可中等田地一亩市价在五到八两左右,良田八到十两,最差的也要三两。
饭都吃不上的村民,想要买田就更难了,长年累月,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前年涝去年旱,今年村里人都不愿意租种那么多了,纷纷减了大半,生怕今年年头也不好,田赋都要交不起······”张刚将碗里最后一点米粒都刮了个干净。
吃过饭,正巧赶上揽月斋开门。
宋南絮让赵刚在外头等她,拎着一筐子豆芽快步进去了。
“宋姑娘来了。”
大堂的三三两两的伙计正在摆桌凳,笑着同她打招呼。
“我要找下孙掌柜,劳烦小哥帮我去喊一声。”宋南絮看孙掌柜不在,拉住身边最近的伙计点明自己的来意。
“宋姑娘你坐会,孙掌柜这会估计在后院打养生拳,我这就给你去喊声。”伙计被宋南絮一口一个小哥喊的晕乎乎,扔下手里的扫帚就去找人。
不出一会,孙掌柜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汗,快步走了出来,冲着宋南絮乐呵呵笑。
“我说这一早上,就听鹊儿叫,原来是宋姑娘来了。”
宋南絮打断人家晨练也有点不好意思,笑道:“孙伯,打扰你了。”
孙掌柜端起柜台的茶盏抿了口,降降身上的汗,“欸!没有没有,你这么一大早找我是何事啊?”
“我是来结账的。”宋南絮笑着将豆芽筐放在他面前。
“原来是这事。”孙掌柜朝伙计招手道:“哎~小四你来,把豆芽拿下去过称,记得,只取十斤。”
接着又从柜台掏出账本,飞快扫了一眼,冲宋南絮笑道:“血肠一副,前两天豆芽过称都多了两斤,加上今天的十斤就三十四斤,统共三两五钱又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