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德怀里抱着布匹,将柜门轻轻的合上。
突然,侧脸吹来一股暖风,轻轻绵绵的,就像是人的呼吸一般。
朱有德心跳都吓停了,这是被发现了?
他也不敢动,良久,没有一点动静,侧耳又听了听,床榻上细微的呼吸声还在,不由的松了口气,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
就在他要走的一瞬间,迎面又是一阵暖风,一股硝石味涌入鼻腔。
“刺啦~”
摇曳的烛火里印出一张青白的人脸。
双目紧闭,偏生两腮上一团极红,唇上擦着圆圆口脂······
这不是死人时候扎的纸、纸人吗?
突然,那双眼大睁死死盯着他,烛火同时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朱有德吓得瘫在地上,完全发不出一丝声音,嘴里呵呵的喘气,一股凉风从后脖颈吹来,极凉,极阴,通身像坠入冰窟。
“啊!滚,滚开。”朱有德疯了一般,四下挥着手,什么都没触碰到,仅剩的一丝理智瞬间瓦解,连滚带爬的往外爬。
眼看爬到门口,脚踝突然被用力拽住,下一秒,直接给拖了进去,房门“砰”的一声大力的合上。
在门口望风的卫婆子听到朱有德的惨叫声,慌不择路的冲了进来,完全不记这是别人的院子里。
就是夜色太黑,连摔几跤连门框都没摸到。
就在她再次栽倒,正屋适时的亮了灯,卫婆子一看,爬起来就冲进正屋。
恰好朱有德趴在门口,卫婆子这慌慌张张的进来,直接一脚就踏在朱有德后腰上,母子俩摔作一团。
朱有德被踩得胃都要吐出来了,两手捂着自己的后腰哎呦直叫唤,身子拱成个虾米。
卫婆子慌的不行,想去帮朱有德揉痛处。
“呦,又来了个同伙。”宋南絮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望着两人。
卫婆子一抬头,差点没吓尿,对方一张脸惨白的像死了七天。
她看见宋南絮身上的衣物很快反应过来,知道是这死丫头在装神弄鬼,蹦起来就往她身上扑,“你还装神弄鬼,还打我儿子,老娘和你拼了!”
宋南絮轻笑,松开双臂,从怀里抽出一根两指宽的竹竿,毫不留情的抽在卫婆子膝窝,“你儿子是谁,我打的是贼。”
卫婆子腿经被敲麻了,“噗通”一声跪在了下来。膝盖被磕的生疼,哀嚎不止。
“现在跪着求我可来不及了!“宋南絮手里的棍棒落在母子两人身上,噼啪作响,比过年的爆竹还清脆。
明明不是多粗的棍子,偏生抽哪疼哪,两人在地上滚得像两条泥鳅,四处乱拱。
宋南絮打累了,直起腰对着一旁喊了句:“麻绳拿来。”
朱有德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个人,床上坐着个男人,挑着个灯笼眼神沉沉的盯着自己,另一个十来岁的哥儿抱着捆麻绳走上前来。
这都,这是等着他上门呢!
宋南絮从朱有德怀里将钗子和手镯摸了出来,将朱有德母子俩捆得紧紧的,又扯了两块抹布塞进他俩嘴里。
要说准备这么充足,还得多亏宋梅对自己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你晚上不要睡觉。」
她问原因,见宋梅支支吾吾的就明白了,肯定是对方撞见了点什么,来提醒自己了。
这不就上演了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