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花一双眼通红,朝着宋南絮跪在地上。
“姐儿,我给你道歉,给那个哥儿也道歉,是我错了,我错了,我求求你,我真的没有银子,不要去通知我男人······”说着将头抵在地上,嚎啕大哭。
望着不停磕头的牛春花,牛婶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对于牛春花在夫家的处境,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
刚开始牛春花的婆家还是忌惮自家男人,不敢动狠手,可自从自己男人去世了,牛春花在婆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艰难。
每次回娘家就是拉着自己哭诉,她也会把家里攒的鸡蛋让她带回去些,希望牛春花婆家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对这个大姑子能好一点。
可突然有一天牛春花回来,同自己说要过继牛蛋过去,她肯定是死活不同意的。
何况牛春花在婆家自己都顾不全,她的牛蛋要真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处境呢!
从那以后她回娘家的次数就更少了,想必是记恨自己了,犹豫了好久,牛婶子走到宋南絮面前,说:“南姐儿,这钱,我,我替她还。”
宋南絮也没想到牛婶子会站出来,“这事和您没有关系。”
“爹娘和我家男人都不在了,春花是爹娘唯一的闺女了。”牛婶子说话顿了顿,又看了眼地上的牛春花,细声道:“她,也有她的难处。”
牛春花也没想到她还愿意帮扶自己,抬起头,看到牛婶子清瘦面颊上全是自己施暴的痕迹,心头一梗,泪眼婆娑。
“翠苗,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害你······你还帮我~”牛春花举着被绳子捆着的手,往自己心口结实的捶了几下。
牛婶子见她这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她对牛春花是惧意大过恨意,“你别这样!”
宋南絮眼看变成这个模样,叹了口气,走到牛春花面前,“你会干农活吧?”
“会,会,我会。”
“你欠我这二两银子就在我家做两个月的工来抵吧!”
“做工?”牛春花止了哭,面上又为难起来,“这两月正是地里忙的时候,我,我恐怕不行······”
她婆家也有几亩地,公公婆婆年纪大,她男人成日不愿意干活,里里外外的活自然也全在她身上,要是春耕时节她离家,恐怕还是要被休。
见宋南絮面色不好,连忙道:“我只要把家里的活做完,就会过来给你家做活,干一年,你看行不行?”
牛婶子一听做工抵债,拉着宋南絮,说:“南姐儿,就让我来吧,我家离你家近,我又没地,我在你家干两个月,帮春花还债。”
宋南絮:“这是她自己犯下的错,必须由她自己承担,一年就一年,每三天必须来一次,我会给你派活。”
“好,好,我自己承担。”
牛春花连连应下,她愿意自己承担,若是宋南絮要自己立刻拿二两银子,或者像里正说的让她男人拿银子来,她就真的完了。
牛婶子见宋南絮在偏房忙前忙后,满脸的歉意跟在她身后一块收拾。
“南姐儿,婶子对不住你。”
“没有,您别这么说,这就是一场意外,谁都没料想。”宋南絮笑了笑,将床上的铺盖叠好。
牛婶子看她面色正常,又回头看了一眼院里坐着的赵玉,心里更加愧疚。
若不是闹出这么个事,南姐儿也不会说玉哥儿是她的未婚夫婿了。
这些日子她去宋南絮家里帮忙,也是见着花家人对宋南絮的殷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家老三花云川牵桥搭线。
花家老三是个读书人,家境又好,长的也不差,虽说不及玉哥儿,可是男人要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加上赵玉还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总归是比不上花云川的。
牛婶子将手里的被单递给宋南絮,还是低声说:“南姐儿,你还是跟玉哥儿说清楚,既只是说未婚夫婿,自然也可以取消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