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逐尘大惊失色:“轻点轻点,这可是流传了上千年的秘本,我好容易才从藏书阁角落里翻出来的,当心别给弄坏了!”
考虑到这上面写的是给谢酩治脑子的东西,楚照流额间青筋一跳,收了手劲,和蔼地看了他一眼。
等谢酩恢复,第一件事就是揍燕逐尘一顿。
他重新仔细看去,竹简上记载的不是药方或病例,而是一个调香方子。
上书“魂香”,集九种珍奇之宝,研磨炼制为香,等到入睡时,点燃魂香,神魂就能进入身旁人的心境之中。
乍一看与心魔引毫不搭边,但读到最后几个字,楚照流心里一动:“可行。”
燕逐尘得意地抹了抹鼻子:“先前总是将心魔引当成一种毒,难免思维局限,昨日你一提,我才想起,谢宗主中的是心魔之咒,困于神魂之中,哪有什么药能解。既要对症下药,这就是最好的法子,亏得我机敏如神……”
楚照流没耐心听他吹嘘,急不可耐地拉着他就走:“马上去炼!缺什么材料我给你找。”
燕逐尘只感觉谢酩的剑气又要袭来了,嗖地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不悦地看他一眼:“急什么,制香的材料药谷还是拿得出手的,但我们还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楚照流:“什么?”
“引魂炉。”燕逐尘摇摇手指,吐出三个陌生字眼后,解释道,“我在古籍中翻到魂香的记载,这东西必须置于引魂炉中才能生效。但问题是,引魂炉已经消失几千年了。”
才升起的兴奋转瞬就被泼了瓢冷水,楚照流拧起眉尖:“这东西我都没听说过,恐怕不好找。”
但希望近在咫尺,怎能轻言放弃。
心魔引,倘若除了心魔,便能不攻自破。
必须钻进谢酩的心境之中,陪他除了心魔。
燕逐尘瞎出馊主意:“不如这样,你在灵通域悬赏十万灵石,谁有引魂炉的消息,灵石就归谁,我相信广大道友们会很热情的。”
缺点就是,悬赏数额太大,引人垂涎,必然会涌来无数真假难辨的消息,要逐一核实会很麻烦。
而他们现在最缺的东西之一,就是时间。
谁也不知道堕仙会何时再卷土重来,褚问一个人前往极北之地,也危险重重,几人都不太放心。
燕逐尘说完就后悔了:“还是算了,不靠谱。”
楚照流听完,脸色却焕然一亮:“对啊,你说得对。能靠灵石解决的,就不是大问题。”
燕逐尘赶紧制止他财大气粗的败家子行为:“你要是在灵通域撒下十万灵石,估计整个中洲大半修士都会望风而动……”
“谁说我要在灵通域找消息的?”楚照流心情颇好,扇子一展,眉目也舒展开来,笑得一副风流多情的浪子样,“引魂炉我来解决,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燕逐尘满脸狐疑:“你有法子?”
楚照流从戒指里掏出一块被遗忘已久的玉牌,展示了一下。
玉牌雕琢精致,材质温润,品相不凡,背面雕刻着一簇挺秀的青竹,正面则是一个“听”字。
他晃了晃玉牌,唇角勾了勾:“天下还有哪儿比听竹楼更适合打探消息?”
燕逐尘摸摸下巴:“这听竹楼神神秘秘的,我从未去过,倒是把它忘了。那成,我去准备准备。”
事关谢酩,楚照流忍不住跟着往外凑:“算了,我还是去给你搭把手吧。”
燕逐尘严肃地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好师侄,你敢穿着这身衣服出去,谢酩醒来还不把沿途每个弟子的眼睛都挖了?”
楚照流:“……”
他只是衣衫凌乱了点,又不是衣不蔽体,怎么说得那么奇怪。
不过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现在谢酩很不讲道理。
傻傻的谢酩还只会生点不痛不痒的闷气,怪可爱的,被心魔控制的谢酩就完全超出了掌控范围,说不准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楚照流只好停下步子,巴巴地道:“那你动作快点。”
“动作再快,加上你的药,也得准备三天时间,急什么,也不赶这三两天。”燕逐尘想了想,“这几日你也试试能不能从谢宗主那儿套到心魔的成因,摸清点情况,免得回头进了谢酩的心境,人救不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笑容一敛:“神魂离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照流应了声,见燕逐尘离开了,溜达回房间,顺口跟睡懒觉醒来的小胖鸟打了个招呼:“儿子,你是不是又胖了,回头翅膀要带不动身子了,还睡呢?”
啾啾低头看看自己滚圆的身体:“……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