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的睡眠向来极好,闭上眼就能香甜入梦,一觉到天明,今晚却杂梦频频,又梦见了一些破碎的画面。
除了在床上难以描述的,还有一柄剑。
那柄剑从后背穿透了梦中谢酩的胸口,滴滴答答的鲜血顺着剑尖涌出,恍惚间看不清那把剑的形状,但剑上没有名字。
分明那一剑洞穿的是谢酩,楚照流却似身有同感,于一阵说不出的寒栗与剧痛中惊醒,眼底还残留着薄泪,在朦胧的视线中,撞上了黑暗中一双血红的双眼。
楚照流眨了两下眼,将眼底的薄雾眨去,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
和白日里不一样,这双眼睛冰冷阴郁,带着点邪。
是被心魔控制的谢酩。
楚照流:“……”
你怎么又醒了。
是他下手还不够重吗?
再重谢酩真要变傻子了吧?
他想起燕逐尘的叮嘱,不动声色地悄然伸出手,就想把这个不稳定的谢酩打晕,嘴角的笑意自然:“晚上好啊,谢宗主。”
岂料手还没落下去,就被攥住了。
谢酩攥着他的手腕,翻身将他压在下面,衣物摩擦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睡在窗边小吊床上的啾啾探头探脑地看了眼,见没什么事,又缩回小脑瓜,继续睡得香甜。
楚照流一记偷袭不成,脑子飞快转起来。
谢酩可是剑修,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实力也很惊人,更别说现在心魔引已经爆发,不再有灵力限制,而他灵力被封锁着,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打不过啊。
只能智取了。
楚照流无辜地眨眨眼:“谢宗主,非得每次都用这个姿势来说话吗?”
然而这个谢酩却不好糊弄。
并且不知为何,他的心情似乎很糟糕,捏着楚照流的力道极重,语气也冷冰冰的:“不想见我,想把我打晕,却舍不得打晕他。就那么喜欢他?”
那双血红的眼底,翻涌着冰冷的嫉妒。
楚照流艰难地思考了会儿,才理解过来,谢酩说的,大概是白日里那个有点傻傻的谢酩。
他无奈道:“你们是同一个人啊。”
怎么还吃上醋了。
谢酩的手指在他颈间摩挲着,闻声脸色愈发阴沉,嘴角反而挑起个弧度,要笑不笑的,看着有些渗人:“不是你亲口说更喜欢他的吗?”
楚照流心道那不应该吗?
你是谢酩的心魔,心魔是我的消除对象啊。
这种会刺激心魔的话自然不能说出口,楚照流神思急转着,心魔垂眸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几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盘算着什么坏主意的时候,都会是这副表情,像只小狐狸。”
他低下头,亲昵地亲了口楚照流的唇角:“让我很想办了你。”
楚照流对着谢酩的这张脸实在骂不出来,听他说出这句话后,果断放弃了讲道理。
跟一个没理智的人讲道理,不压于对着啾啾弹琴。
他沉吟了一下,心头一动,抿了抿唇,试探道:“谢酩,你捏痛我的手了。”
紧紧束缚着他手腕的力道下意识一松。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