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敢深思这些,只觉得是在亵渎谢酩,对好兄弟不甚尊重。
但谢酩都那样对他了,他琢磨琢磨不过分吧?
等他琢磨清楚,同时把谢酩身上的心魔引也拔除了,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云开月明。
这段日子就……顺其自然吧。
谢酩是个君子,若不是被他三番两次怀疑错对方,实在窝火,想必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怀着这样的沉思,楚照流告谢了顾君衣和陆汀雪,揣着啾啾在岛上闲逛。
问剑大会的奖励更改,赛制上也有些变动,本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谢酩吩咐下去就是了。
但是楚照流被他惹炸了毛,跑了。
左右无事,谢酩便与宗门长老一起商议了下问剑大会安排与部署。
因为妖族袭击的事,一切都以最高等级的防备为先,避免出事。
谢酩坐在首位,听着众位长老管事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借着啾啾的一根尾羽,分神查探了下楚照流的动向。
他的嘴角微不可查一勾。
看来是冷静下来了,没跑出岛去。
但又不愿意回来。
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海岛风起云涌,天色擦黑时,楚照流逐渐意识到了个大问题。
他现在和谢酩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条被子。
覆在嘴唇上的热意似乎再次溯回,楚照流头一次痛恨自己的记忆力太好。
回去,总觉得太不自在太尴尬。
不回去,又担心谢酩睡不着。
楚照流沉思着,溜达去了燕逐尘暂居的药峰别院。
燕逐尘正拿着账本,满意地写写画画——这些日子累是累了些,但赚得多啊。
尤其从谢酩身上薅来不少。
所以见到楚照流过来,燕逐尘的态度极为良好,和风细雨的,给楚照流倒了杯茶:“来扎针?”
楚照流道:“要不你去给谢酩扎一针吧。”
“他又不需要,”燕逐尘没听出楚照流暗含杀气的语气,自顾自抿了口茶,“我的银针对你有效,是因为你伤在灵脉。心魔引寄生于骨血之中,时时作痛,折磨神智,这可不是银针能解决的。”
楚照流怔了怔:“他还会疼吗?”
“会啊,和你灵脉之痛不遑多让了。”燕逐尘如实说完,奇怪道,“你见天和谢酩待在一起,就没察觉到吗?啧啧,你们俩啊,一个比一个能捱痛。”
谢酩的确从未显露过,更多时候,只要没看见毒印,他表现正常得经常让楚照流忽略他中了上古恶咒。
“怎么才能缓解?”楚照流立刻将一堆乱七八糟的心思抛到了脑后。
“缓解之法,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燕逐尘道,“睡觉。”
只有睡着,谢酩才能暂时从无时无刻不停的折磨里解脱出来。
心魔引除了借由心魔寄生于骨血之中,毒咒所带来的疼痛也是将人神智击溃的一大诱因。
楚照流听完,哪儿还坐得住,几乎就要跳起来去找谢酩了。
他勉强按耐住,镇定地继续坐着,和燕逐尘谈天谈地,展示下自己并未牵挂太多的云淡风轻。
直到天色越来越晚,燕逐尘终于忍无可忍赶客:“我这几日无休无眠的,都快累死了,要秉烛夜游找你家谢宗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