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耳中的嗓音像春日半融未消的雪,凉浸浸滑过耳畔,留有一丝余温:“……别看我。”
楚照流更结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
平时巧舌如簧的楚大公子吭哧了几下,也没能把话憋完,整个傻在原地,刚想挣开这破网回到安全距离,左耳上倏地一痛。
谢酩避开耳坠,衔着他的耳垂,不轻不重地用齿间轻咬着磨了磨,嗓音愈发低沉:“不老实。你咬了我,我也咬了你,扯平了。”
还能这么扯平的?
楚照流活了这么多年,纸上谈兵的经验不少,真刀实枪从未有过,比他肩上疑惑瞅来瞅去的小雏鸟还雏鸟,湿红的唇瓣启启合合,也没再吱出一声。
也不是他不想退开,而是谢酩按住了他的腰,就像之前渡灵息时那般,不允许他后退。
朦胧间还有种道不明的熟悉感,好像他和谢酩以前就这样亲密无间地紧靠在一起过。
……这纯洁无垢的好兄弟还能当吗?
楚照流脑袋抵在谢酩颈窝边,低着头发臊,实在抬不起头来,心里忍不住抱怨了声。
顾君衣,你这破网拉得也太慢了!
脑袋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不紧不慢笼着他们的网突然就加速了。
不远处隐约显露出一片废墟,楚照流还不及思索这儿为什么会有废墟,头一个念头就是:“谢酩!你赶紧给我消下去!”
谢酩:“……”
谢酩指尖一挑,笼在他们身周的捕捞网同时崩断。
他放开楚照流,闭了闭眼,压下了被楚照流生生挑起来的火气,携着他朝着海底废墟的方向游去。
顾君衣大爷坐姿地跨坐在一片屋顶,身边摆着把剑,四周都是被他捞回来的各家修士。
也有误捞回来的妖族,已经成了尸体。
人群突然被洪流冲散时,顾君衣反应极快地将身周的人拢了过来,差的人也不多,见楚照流和谢酩来了,扬唇一笑:“哟,捞到了两条大鱼啊。”
楚照流闲得没事,弄了不少小玩意放在储物戒里,顾君衣跟在钓鱼似的,撒开左边破掉的网,右手的网还在往回拉。
众人见到楚照流和谢酩,一颗心落回胸腔,大喜过望:“楚公子、谢宗主!太好了,两位都没事。”
本想过来说两句话,注意到这两人之间非同一般的氛围,想起方才这俩人手拉着手与妖王对战的黏糊模样,大伙儿面面相觑一阵,下意识都停住了脚步。
顾君衣捞人捞得怡然自得,不一会儿又捞来两个。
那俩人和楚照流谢酩方才的处境差不多,跟捆着的粽子似的,一脸衰气。
他心念一动,瞥了眼脸上热意未褪的楚照流,又看了眼人模狗样的谢宗主,思及方才捕捞网忽然收紧的动静,忽然明白过来,心下骂了声:臭不要脸!
陆汀雪在他识海里正看着书,两人命格神魂被连在一起,心神相通,顾君衣想什么都瞒不过他,听到这声,抬眸借着他的眼睛扫了眼:“我看你这小师弟挺乐意的。”
顾君衣顿感更不行了。
他瞄了眼气氛怪异的两人,摘下手上的戒指,往楚照流手里一抛:“小师弟,你去看看大师兄怎么样了。”
褚问就躺在他身后几丈外,眉心紧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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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楚照流落了地就眼神乱瞟,就是不落谢酩身上,闻言深感解脱,戴上戒指凑过去观察褚问,准备褚问若是要醒来,就再补一记手刀。
谢酩的目光追随着楚照流清瘦的背影,唇角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