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剑君呆在原地,汗水彻底浸湿了后背。
一股冰寒之气笼罩在他身上,他动弹不得,也无法后悔,眼睁睁看着自己身前的东西全部被转移到了楚照流面前。
楚照流先把委屈的鸣泓拿起来,温柔地抚了抚剑身,安慰估计受惊不小的小剑灵,责备地白了眼谢酩:“收好。”
谢酩面无表情地将剑挂回腰间。
面前还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楚照流又从中又拿起把剑,觑了眼傻愣愣看着他的少年剑修:“你的?”
少年小心翼翼点头:“这位……前辈,能不能还给我,出去之后,晚辈一定会报答您的。”
楚照流嗤了声,随手将剑丢还给他,要笑不笑的:“年轻人,没能力就少作死,我要是你师父,非把你吊起来抽一顿不可。”
说完,他不再看这破孩子,拿起那沓主仆血契,冲谢酩扬了扬:“谢三,借个火。”
谢酩嗯了声,两指一搓,还未弹出火,袖间猝不及防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一搓红毛迎风招展,朝着那沓灵符张嘴一吐。
一缕极纯的真火喷出,卷着灵符,分毫不伤楚照流,眨眼就将血契烧毁了。
啾啾一双黑豆眼里满是骄傲,扑腾了下翅膀,圆滚滚的身体上写满了“夸我夸我”。
谢酩:“……”
众人大惊:“这是什么鸟?”
“是个什么打火的工具吗?”
“几十张血契,虽说只是灵契,但居然说烧就烧……”
楚照流好笑地夸了声“不错”,略略弹指,不怎么在意地将灰烬弹开。
最后,他才拿起了折剑君的本命剑,抽出剑身,根根葱白的手指在上面抚摸着,画面竟颇为赏心悦目。
“倒是把很不错的剑——听说你很喜欢把别人的剑赢走毁掉,所以才有个绰号叫‘折剑君’?”
折剑君咽了口唾沫,脸色一片惨白:“两位前辈,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我保证,只要前辈愿意将我的剑归还,我一定会给出让两位满意的报答!我师父是……”
“可惜啊。”楚照流没什么耐性听完,上一秒还笑着,嗓音倏地一冷,“我不稀罕。”
话毕,毫不留情地照着剑身屈指一弹。
“咔”地清脆一声响,剑身瞬间碎裂成了几截,灵光焕发的剑身黯淡下来。
剑上的神识甚至还没抹去,折剑君胸口一痛,哇地吐出口血。
楚照流将断剑往桌上一丢,慢悠悠道:“这叫‘天道好轮回’。”
折剑君双眸泛着点猩红,看了眼自己的断剑,呼吸急促不已,死死盯向他,从牙缝里磨出几个字:“你是什么人?”
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本命剑的少年也眼巴巴看过来:“前辈,能否告知晚辈姓名?改日晚辈一定登门拜谢!”
楚照流风轻云淡道:“萍水相逢,姓甚名谁有何重要,你只要记住,我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热心善良的活菩萨就够了。”
众人:“……”
热心善良的你,方才在谈笑间,把别人的本命剑,相当于命根子的东西弹没了。
楚照流还想再多骚两句,一个碧衣侍女忽然拨开人群走来,朝着两人盈盈一礼:“两位,我家主人恭候多时,叫我过来传话,两位若是玩够了,便随我来。”
一直静默不语的谢酩这才开了口,垂眸注视着楚照流:“玩够了吗?”
好像要是楚照流没玩够,还能再陪着他继续胡闹下去。
这种不动声色的纵容,楚照流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
就像是……那几场印象深刻的春梦里,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一般。
反应过来自己在联想什么,楚照流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被传染失心疯了吧。
他居然在臆想谢酩!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打火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