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施施然地跟着离开绿草如茵的谷口。
仅一线之隔的谷外,已是一片萧瑟秋色。
耳中忽然传来道传音:“五日后便是祭祀大典,听说你这么多年从未参加过,是因为被家主暗暗除名了?”
楚照流挑挑眉。
楚勋转过身来,呲牙冷冷一笑,继续传音道:“丧家之犬。”
在许多人看来,楚照流作为曾今最耀眼的天才、偌大楚家的嫡子继承人,被丢脸地打废灵脉,又从此再不跨入楚家,应该就是被楚家暗暗除名了。
尤其对于以楚姓为荣的楚家人来说,这几乎算得上致命羞辱了。
比起跳梁小丑似的楚贺阳,楚勋的段位要稍高一点,但以谢酩的修为,楚勋这点小手段自然无处遁形。
他脸色不变,袖中抚着鸟头的指尖略微一动。
楚勋刚露出分得意的笑,下一瞬陡然间一股冰寒至极的灵威当头而下,他大脑嗡地一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一软,啪地就跪在了一群人中间。
他的几个手下顿时茫然,连忙伸手想扶他一下,然而楚勋却似被一股无形的巨山压着,无论他们怎么动,楚勋都能面朝楚照流的方向跪着,纹丝不动。
这一下何止丢人显眼,简直丢到姥姥家去了。
楚勋的脸都青了,想要破口大骂,下一刻就惊恐地发现,他连嘴也动不了了。
那副模样实在滑稽,楚照流失笑:“何须多礼?拜别之后赶紧起吧,不然这药谷这人来人往的,挡着人家的路多不好。”
说完,朝谢酩眨眨眼,笑着便离开了谷口。
神药谷每日求医者不断,按着规矩,也不会有人直接御空过去,一般都会经过谷口这条道。
如楚照流所言,这条路人来人往,过往之人纷纷为楚勋行去了注目礼,眼底惊讶又稀奇。
来药谷,要跪也该跪谷内的方向啊,这人怎么还朝外跪着呢?
看那身纹袍,还是楚家本家人。
脑子不好来求医?
楚照流没把心思多放在谷口那行人上,走了一截路,歪歪脑袋,看向谢酩,笑得双眼弯弯的:“方才多谢你啦。”
平心而论,楚照流不使坏心眼时笑起来,当真如春风拂面,美不胜收。
若是能让他这样时常开怀地笑笑……
一个细微的念头冷不丁窜过心头,谢酩盯着他唇角柔软的弧度,心口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像是掌心里的小黄鸟羽毛搔刮一般,轻且浅,但又确实留下了痕迹。
他平静地嗯了声:“离听竹楼出现还有段时间,你想去哪儿?”
楚照流的嘴角陡然恶意一勾:“楚家。”
……这样笑起来,好像也行。
谢酩低眸看着他面上那点细微的变化,不露声色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谢酩:这就过火了?还有更过火的。(恶魔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