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光心头更慌。
除了皇帝,皇太后亲生的,就是她们两个女儿了。
“不用担心本宫。”
皇太后笑了笑,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和先帝爷并肩而立的风姿。
“本宫这回,要把陈年脓疮给彻底挤干净。”
她拍了拍秦瑶光的手,道:“你好好的,淳宁好好的,就是帮了为母的大忙。”
别的,无论秦瑶光再怎么打听,皇太后也没有再透露半分。
秦瑶光离开禧宁宫,颇有些心神不宁。
来到宫门处,马车旁候着的谷雨身边,多了一个低眉顺眼的侍女。
她一身应季的宫装,不是那种没地位的小宫女。发髻上的首饰却很简单,只有一支成色驳杂的碧玉簪。
秦瑶光冲她微微点头,道:“上来。”
她扶着谷雨的手上了马车,谷雨紧随其后,那名侍女最后一个上来,随手放下车帘。
马车缓缓行驶。
侍女在马车最中间跪了,双手置于额前,行了个大礼:“罪臣之女翁冬青,见过长公主。”
“起来吧,不必多礼。”
马车上狭窄,翁冬青用胳膊撑起上半身,就地坐得笔直。
秦瑶光仔细把她打量了一番。
当年,先帝吐血之后,身体迅速衰弱下去,最后不治身亡。
替先帝诊治的,便是眼前这位女子的爷爷、当年太医院的院判——翁从润。
先帝驾崩后,翁从润自知难有善终,为了保全家人,在太医院留下一封去地底下侍奉先帝的遗书,当夜自缢身亡。
但就算是这样,先帝病逝总要有人负责,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翁家就成了那个现成的替罪羊。
还好翁从润死得干脆,遗书在太医院被传阅,内容人尽皆知,留了一个忠心侍主的美名,得以从轻发落。
翁家被抄,下人奴仆尽数被发卖。
一大家子获罪,被判流刑。
彼时,翁冬青年方七岁。
因她太过年幼,翁家托了往日在太医院里积攒下来的人脉,将她充作宫女。
深宫内院,也好过千里跋涉生死未卜。
直至今日。
跪坐在秦瑶光面前的翁冬青,未施脂粉,却自有一种别样丽色。
她是那种耐看的古典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