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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3页）

政委好笑地说：“司令员，你不是说邹家全会坚决执行你的命令吗，他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让你这个司令员钻进了他的套子，你还能说什么？”

司令员骂道：“这个鬼东西，胆子是越来越大，我饶不了他。不过，他把握战机的能力还是挺机敏的，卧龙岭可是邵阳县敌军的唯一退路，现在被独立师堵死，只要第三师按时赶到就能完成包围，再加上武冈和隆回县的敌人已在我军的包围之中，下一步我们考虑的是如何向新宁、城步两县进军，继而挺进广西。”

政委走到地图前说：“宝庆城的敌人还得用几天时间才能解决，武冈和隆回也因顾及到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还待花费些时日才能将敌人彻底消灭，我们一下子很难再抽出兵力向新宁和城步进军，你将前线指挥部移到九公桥镇的目的就是既能指挥宝庆之战，又能兼顾整个湘中的战况，可兵力将制约你的下一步部署，你打算怎么办？”

司令员笑道：“我现在并不急着部署下一步的行动，还是由战场的进展来决定进军广西的时间。但我最头痛的是独立师，他们这几年在山岭中自由游击，能在敌人后方生存下来，已经形成了时刻与时间和敌人赛跑的游戏规则，讲究的是快、变和灵活、机动的生存原则，不然早就被敌人剿灭，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现在一下子划归我们正规军管辖反而制约了他们已经习惯了的优势。这次家全的自由行动表面上是违抗命令，实质上是对我们指挥员不了解他们的一种发泄，而且起到了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效果，否则就会让邵阳县的敌人跑掉。”

政委茫然地道：“你的意思是随独立师自由行动？”

司令员正经地说：“我可没这么说，但只要他们能抢得先机，我们就不要管得太死，在严格执行总的战略部署的基础上，可以由他们自己决定战术的应用。游击思想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再加上家全又是个机灵鬼，他不会让战士们去白白送死的。我们也就随了他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机动性。相信他们也不会违反总的原则，虽然可能会捅些娄子、做些让我们擦屁股的事，我们暂时忍住，等哪天见到家全这个鬼东西后再收拾他。”

政委干脆地说：“行！我也在你的三十大板上加上二十大板，打烂他的臭屁股。”

“哈哈！”司令员和政委欢快地笑了。

夜色降临，卧龙岭阵地上的独立师指战员们趴在战壕上紧紧地盯着山下的道路。炊事员们挑着一桶桶大米饭走进战壕，将米饭捏成一个个饭团再分发给每一名干部、战士，大家边吃边盯着渐渐笼罩在黑夜中的道路。

阵地后的大帐篷里，邹家全躺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伍阳秋坐在桌前马灯下偏头瞧着他担忧地说：“姐夫，你真的睡得着，你就不怕司令员撤你的职？”

邹家全眼也不睁地说：“你担心什么，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姐夫，只要能消灭敌人，不让我离开部队，师长我当不当都无所谓。阳秋，你是不是觉得姐夫对你不好？”

“没有。姐夫，是你多心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压力很大。其实大家对你非常敬重，也充分相信你的指挥才能，通过这次三面阻击战就能看出，是你的果敢指挥和灵活的战术应用确保了最后的胜利。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刻意地改变自己原有的个性。至于我，根本没觉得你对我有什么不好，你心情烦躁时冲我发发火是可以理解的，谁让我是你的小舅子呢，你说是不是？”

第四章　乘胜追击（5）

“哟，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尽给我灌米汤，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得很，也不想去刻意改变自己，顺其自然吧。”

这时，李俊杰从帐篷外跑进来，手中拿着三个饭团叫道：“师长，阳秋哥，吃饭了。”

他把一个饭团交给伍阳秋，又把另一个饭团交给坐起身的邹家全，兴奋地说：“师长，听说政委他们率领另外两个团已经赶来与我们会合了，这下有敌人好受的了。”

邹家全笑道：“俊杰，我发现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开朗多了，不再是一个害怕得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兵了。”

李俊杰自豪地说：“那当然，三天前我没参加解放军时听到枪声都害怕，现在就是让我去死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们解放军官兵平等，战友们又都喜欢我，再加上我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家了，我当然开心啦。”

伍阳秋也笑着说：“俊杰，你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我们打到了广西也不一定是去你家乡上思县，要是我们去了别的地方你怎么办，你该不会悄悄地脱下军装跑回家吧？”

李俊杰生气地：“谁说要悄悄跑回家了，我们独立师就算不去上思县，我也不会当逃兵。我要穿着军装回去见那些好朋友呢，让他们看看我这个解放军威武的样子，到时非羡慕死他们不可。师长，你说是不是？”

邹家全认真地说：“那当然，我们的小俊杰穿着解放军军装回到家乡，不仅仅是你的那些好朋友会羡慕，你认识的女娃也会喜欢你，到时让你妈妈给你找个漂亮的女娃成亲，我们的小俊杰就变成了小新郎官，那才是最美的事情。”

李俊杰害羞地说：“你尽乱说，我不理你了。”说着他扭身跑了出去。

“哈哈！”邹家全和伍阳秋大笑起来。

突然桌子上的电台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响，伍阳秋迅速戴上耳机抓起笔抄收起来，然后扭头对邹家全说：“师长，46军第三师来电：奉司令员命令，我师将以急行军速度在今晚九点前赶到邵阳县城外围，配合你独立师完成对敌人的全面包围，望随时保持联系。”

邹家全一把抓过电报看了一眼，兴奋地说：“第三师能赶到邵阳真是太好了，到时就等于我独立师可以提前撤出战斗了。”他低头瞧着桌子上的地图。

伍阳秋不解地问：“师长，我们独立师要撤出战斗？”

邹家全用手指敲了敲地图上标着新宁县的地方说：“敌166师能临阵脱逃，我独立师为什么不能趁机直插新宁县，待在邵阳有什么用。阳秋，给第三师回电，望到达邵阳后迅速接管我独立师卧龙岭阵地。”

“是！”伍阳秋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立即发出了电报，然后迷茫地问：“姐夫，电报已发出，只是我不明白，你是不是又想来一次‘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把戏？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