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全黑了,再多的灯光也无法将之变成白昼。
玖兰枢看着硝烟散去,嘴边的笑容却一如既往,“最终还是被摆了一道。”玖兰枢说。
“我只不过把玖兰明晖放了进去而已,导致整个仓库坍塌的并不是我。所以你是被两个人摆了两道。”远远的,一条拓麻走了出来。
“你终于肯见我了。”玖兰枢转身背对着那篇废墟,夜之一族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们都可以清楚地审视着彼此。
“见你做什么,看着你心安理得地活着吗?”曾经,他们也在深夜这般相对而立,他们身边也是这样的废墟,区别,也许是一条没有带着他最善用的长刀吧。
“也是。”玖兰枢觉得一条的样子没有变,但是感觉已经全然不同了。咫尺天涯,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曾经最好的朋友。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做绝呢,一条。“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想看一场好戏来着,只是没想到还没开场就已经结束了。”一条拓麻也在观察着玖兰枢,他早就没有玖兰枢那种伤感的情绪了。从第一次拔刀相向,一条拓麻就已经背弃了自己的君主,那时的他还会心怀愧疚。即使在被迫效忠白鹭更的那些日子中,一条拓麻有时也会想着是否还能回到从前。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是看着昔日同伴一个个死于双王之争的时候,还是错手杀了支葵的时候。记不清了,因为这都不重要。
“是呢,都是些愚蠢的人类。”这种蠢事也只有那个凌平干得出来了,也许他本想一箭双雕,直接取了凌哲和明晖的性命。愚蠢之极的计划,却阴差阳错地帮玖兰枢逃脱了一条拓麻的圈套。
“我想,是时候说永别了。”既然计划被破坏了,一条拓麻也没有继续在这里的理由了,他并不像见到玖兰枢。
“如果太寂寞了,欢迎来找麻烦。”玖兰枢友好地对着一条拓麻的背影挥了挥手,就像是他的朋友只是即将远行一般。
滴答……滴答……“凌哲……”
我怎么了?什么打在了脸上……
“醒醒凌哲……凌哲。”滴答……
是水吗?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最喜欢……哪段……吗……醒……告诉你。”
声音好像那个傻子,我最喜欢的那个。
“我最……我们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因为……”
因为什么?我听不清。
“醒过来……说……你最想听……爱……”
腿部突然感觉到了剧痛,凌哲也终于因为这痛觉恢复了意识。
条件反射地坐起身子,却因为右腿的疼痛倒了回去,头摔倒地上让凌哲眼前一黑。
不对,不是自己的问题。凌哲仔细观察周围,是因为天黑了自己又被埋在废墟之下所以很黑。
“你终于醒了。”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凌哲却觉得难以置信,“明晖?”
滴答,刚才沉睡中听到的声音再次想起,抬手摸了摸滴到了脸上的液体。好像不是水,比水粘稠,还有一种味道……是血!
“你受伤了!”凌哲抬手去摸索自己上方的明晖,因为太黑而看不清的他,对现在的处境还没有很全面的认识。
“别动。”明晖的视力倒是不受影响,在凌哲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叫住了他,“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
“你说。”凌哲第一次这么听明晖的指挥,也许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我……”明晖刚想解释,体内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骚动,像是饥渴难耐一般,闻着近在咫尺的血腥气竟然是如此诱人的。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明晖继续解释,“爆炸很严重,整个仓库都有可能坍塌了。你左上方有风,也许会有出口。动作要快。”
凌哲想都没想就伸手过去,果然有风。他努力往那个方向蹭过去,小心翼翼地搬动着碎石。
“嘿,老不死的,我昏迷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为了转移两人的注意力,两人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我说,”明晖顿了顿,凌哲以为他要矢口否认,“我最喜欢的,是我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
“你开玩笑的吧。”凌哲转身把伤腿向前挪了挪。
“不是,虽然我们都各自装出相处愉快的样子,但其实正是那段时间我们互相交心的时间是最多的。”
“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