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习政拿着白色的纱布,动作轻柔地擦洗她的背部。
宋音序眼眶红红的,望着头顶的浴霸,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说:“司习政。”
“什么?”他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没什么烦恼一样,出奇的平静。
她想说话,可是喉咙像被堵着一团棉花一样,紧得她发不出任何声音,过了好久,她才哽咽道:“我以后,不打鼓了。”
他的动作一顿,音色低沉,“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不好。”
“你的梦想不是打鼓么?为什么会觉得不好?”
“我不想说。”她抽噎着,声音紧绷绷的,“你别问了,好不好?”
身后的人安静片刻,“好。”
浸了水的纱布在清洗她的背部,忽然,宋音序大哭了起来。
看到她嚎啕大哭,司习政宛如一瞬间被人点了穴道一样,浑身僵僵的,然后无措地扯来一条干净毛巾,擦干她眼角的泪水,并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不哭了,不哭了……”
“你不懂的。”她喃喃自语,情绪有些失控,“我觉得是我害了你。”
“今晚M市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件,你的地位本来就有危险了,还带着军队来安城救我,司习政,是我害了你,要是你不来,还可能会没事,可现在……你明天一定会上新闻的,一旦跟我这个被大家认为的叛国狗绑在一起……”
她抽噎了两声,又说:“冷平生说最近是总统大选的倒计时,说你会忙,因为你的威望很高,即有军方的支持,又有文官的支持。”
“是我害了你,司习政,对不起……”
“我为什么会那么笨啊?那件衣服明明就不是我的演出服,我明明心里怀疑的,为什么就没有当机立断的脱下来呢……”
“我害了你,害得你地位不保……”
“我怎么会那么蠢呢?好蠢,好蠢好蠢好蠢……”她失控的倾诉的,甚至伸手打自己的脑袋。
“别打自己。”司习政按住她的双手,音色低沉,“没事的,不要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把你害成这样,万一你因为我,不仅没法参加总统的大选,还被革职,我怎么过意得去?”她看着他,眼神黯淡。
司习政心中的酸涩越扩越大,忍不住把她揽进怀里,轻哄道:“这些都跟你无关,别人想给我使绊子,就算没有你,也会是这个局面。”
“可是我觉得我好蠢,我明明就可以躲过去的,是我自己笨。”
“你不笨,今晚的一切,本来就是一个局。”
她怔了怔,抬头。
“你只知道今晚换你衣服的人是宋浅雪,可是你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个局面,这一切,不是针对你而来,是针对我而来的。”
“你是说……”
司习政点点头,目光复杂,“这本来就是一个局,就算我不去安城,也会有别的麻烦在等着我,所以音序,你不用太自责,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怔怔的,“可是,你很可能会失去竞选机会啊。”
“不会的。”
“不会?”
“嗯。”他笃定地点头,对上她的眼睛,瞳孔深深的,“现在这个局面可能对我们是有点不利,但我们是可以处理好的,你说是不是?”
“处理好?怎么处理?”
“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抹掉她眼角的水润,灯光下,她的眸子清亮清亮的,他俯下身,轻而柔地吻她的唇。
宋音序的睫毛微微一颤,没有动。
他也没有动,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过了好久,她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司习政怕她在水里泡太久皮肤会浮肿,就将她抱离了水面,裹了条浴巾,抱回卧室里。
宋音序不想他走,便拉着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