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时凯来电话的时候,说他就在医院楼下,心里万千滋味混杂的郑以晨便在安置爸爸睡下后下了楼。
&esp;&esp;宁时凯开着很骚包的跑车,郑以晨明白妈妈说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意思,她远远地就看见宁时凯坐在驾驶座上,车门大开,一双长腿斜斜地从车门内伸出来,高调而不羁。
&esp;&esp;见到郑以晨,宁时凯起身来迎,张开双臂想给她个拥抱,却被郑以晨不动声色躲开。
&esp;&esp;宁时凯笑着叹了气,伸手从车里捞出一大束玫瑰递给她:“来!送你!”
&esp;&esp;郑以晨皱了眉不去接,倒是盯着玫瑰,问他:“为什么要送花给我?”
&esp;&esp;宁时凯故作思考地模样,半晌后答道:“我在追你啊,是我做得不够,还是你没看出来?”
&esp;&esp;他“啧啧”道:“行吧,玫瑰还唬不到你。那明天咱们去看房子?看车子?还是看包包?”
&esp;&esp;“我要什么你都给?”
&esp;&esp;“当然,除了我的公司……”宁时凯嬉笑的神色里忽然多了一丝认真的精明:“其他都给你。”
&esp;&esp;“好。”郑以晨点点头:“我不要你买那些东西,把你骨髓给我抽点儿就可以了。”
&esp;&esp;宁时凯一愣,嘴角的笑有一秒的僵硬,转瞬即逝:“我追人是以追到为前提付出的,我可以送骨髓你,你是不是能把你自己给我?”
&esp;&esp;他戏谑的神情让郑以晨不禁握了拳,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讲不出。
&esp;&esp;最后还是咬了牙,说出那句在宁时凯面前毫无威力的话:“那也是你爸爸。”
&esp;&esp;可郑以晨甚至连指责他的勇气都没有,不知他是否因为自己被过继而恨过,不知他是否并没有想要为这个从未养育过自己的家做到如此。
&esp;&esp;本以为宁时凯还会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他却话锋一转,问道:“你跟佟越是大学校友?他喜欢你?”
&esp;&esp;突然听到这个名字,郑以晨有些慌张,却忽然发现由于最近的兵荒马乱,她已经好久没有因他感到心疼。
&esp;&esp;“不喜欢。”只是说起来,还有些难过。
&esp;&esp;看郑以晨怅然若失的表情,宁时凯挑了眉:“你喜欢他?那我还确实有点悬。想想能跟我媲美的还真只有佟越了,除了他性格没我好。”
&esp;&esp;宁时凯像争宠的小孩子,明明心里知道孰高孰低却非要咬着牙争个高下。
&esp;&esp;“拿着吧,我还有会要开,先走了。”宁时凯将手中的一大捧玫瑰递给郑以晨,半真半假地提醒她:“你好好考虑,如果觉得我的话可行,给我打电话。”
&esp;&esp;说完,他车开得飞快,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郑以晨的视野里。
&esp;&esp;宁时凯是只笑面虎。
&esp;&esp;他总在威胁她,郑以晨心里一清二楚,看看手中鲜艳如火的玫瑰,两步跨到垃圾桶边,一把扔下。
&esp;&esp;宁时凯今天是为了来宣布他要追她,而她下楼则是希望他可以接受配型,却仿佛变成了一个死循环,彼此都等着对方后退。
&esp;&esp;宁时凯等着她为了救郑林而妥协,郑以晨则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静静等待。
&esp;&esp;郑以晨没有回病房,而是回家了一趟,她打算开始准备自己找工作的事情。郑以晨想尽可能地把希望放到自己身上,若不是因为有一些是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她会再也不要见到宁时凯其人。
&esp;&esp;不知为何,郑以晨忽然想要看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她不想知道自己在被收养以前是什么样,只想看看小时候的自己,是怎样被父母捧在手心的。
&esp;&esp;翻开旧日的相册,郑以晨看着自己幼稚的曾经,不禁笑了起来。幼儿园以后的照片大多是她自己一个人,摆着各种造型,有扳腿的、有转圈的、有大笑的、有高傲的。越往小时候看,越觉得那时的自己才像个真正的孩子。
&esp;&esp;小时候都是爸妈抱着、扛着照的,她或大笑或大哭或严肃,与父母的亲昵却是显而易见的。她就像是朵娇嫩的小花儿,在父母的爱里做着阳光浴。
&esp;&esp;她没有资格去评论父母为了报恩把自己亲生儿子过继给恩人的做法,她只能对父母的爱报以最热烈的回应,就凭他们对自己的养育之恩,无论他们是对是错,她都要站在他们身边。
&esp;&esp;可越看,郑以晨越觉得奇怪。她翻出更小时候的照片,有些是妈妈还怀着孕的时候照的,那时妈妈肚子里的应该是宁时凯,可照片却夹在她的相册里,与她出生时在称上熟睡的照片放在一起。
&esp;&esp;郑以晨感到狐疑,却说不清是哪儿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