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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2页）

&esp;&esp;“你不会吗？要准备吗？”

&esp;&esp;“当然了！我还没有完整跳过一遍，也没有合适的衣服，甚至连音乐都没剪好，我怎么敢在杜阳老师面前献丑呀？”郑以晨朝他胸口捶了一拳，使了些力气：“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啊？”

&esp;&esp;佟越抬手捂住胸口的同时，拿手掌包住了她的拳，握在手里不松：“我也不太懂……”

&esp;&esp;说话间，杜阳已经换好衣服走了过来。

&esp;&esp;郑以晨连忙收回手来，朝着杜阳微微鞠躬：“杜老师，我叫郑以晨，您好。”

&esp;&esp;杜阳对郑以晨有些印象，她大二时参加的全国性比赛夺得冠军的时候，她就在现场，对这个小女生很是喜欢。可不知为何，后来就销声匿迹了。那时她还有过感叹，越是有天赋的孩子越是不懂得坚持，白白浪费了那良好的先天基因，荒废了艺术。

&esp;&esp;这次佟越找到她，她才知道郑以晨是因为出了一些事故，不得已才放弃了舞蹈，心里却是依旧热爱的。

&esp;&esp;杜阳这辈子最不可能放弃的就是舞蹈事业，郑以晨在她脑海里只是模糊的印象，却不知不觉就有了些许怜惜。这个小女生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苦。

&esp;&esp;凤阳本来就是以四处表演为生，佟越出价高，她自然是要来。至于郑以晨，除了那一丝丝的好印象之外，更多的是希望能够振奋一个热爱舞蹈人世的心，更何况还是一个有天赋的舞者。

&esp;&esp;“你好，准备了音乐吗？我们这里服装都有，你可以挑选了来试。”

&esp;&esp;郑以晨一愣：“现在吗？在这儿？”

&esp;&esp;杜阳有些莫名，反问道：“不然呢？”

&esp;&esp;听出杜阳有些不悦，郑以晨立马点点头：“好的杜老师，但是这个舞蹈我没有完整跳过，您能给我二十分钟吗？”

&esp;&esp;杜阳看看时间，点点头：“二十分钟后你把音乐给我，开始表演。现场观众基本走完，你可以随意发挥。”

&esp;&esp;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候，表演前两个小时才告知她，她硬着头皮半扒半创编地完成了表演。可那时的她有些无限自信，就算一首新曲子给她，她也有自信能跳得外行人拍手称赞。

&esp;&esp;已有快十年没有跳舞，她的身子已经忘了站在舞台上淋漓尽致、挥汗如雨的畅快感了。

&esp;&esp;好在她最近因为给苗苗班的孩子以及颜妍上课，基本功又捡起来了些。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表情瞬时严肃起来：“好的。”

&esp;&esp;郑以晨拿十分钟完成了简单的妆容和下裙，对着化妆台的镜子合起音乐来。

&esp;&esp;她只用了傣族服装的下裙，上身则是穿着自己的半高领针织衫——上衣的露脐背心将她的后背裸。露在外，她还是不敢将自己伤疤展现在大家面前。

&esp;&esp;被逼急了的郑以晨此刻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将所有的别扭和僵硬都一把抛开，深深投入了音乐和舞蹈之中。化妆间位置不大，她总是左右撞到桌椅板凳，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每个动作都做到最大最好，让身体对动作有熟练度。

&esp;&esp;她合了两边音乐，还剩下一分多钟，急急忙忙地把一些容易犯错的地方反复做了一遍，便站在了省剧院的舞台上。

&esp;&esp;“你只有一遍的机会，省剧院的人要下班了。我不会打断你。”杜阳双手抱胸，坐在

&esp;&esp;郑以晨呆呆地站在原地，舞台上的灯光静静地打在她身上，让她仿佛一只被人脱光了的小丑，任人嬉笑。那灯光仿佛带了火，不断地炙烤着她的身体，背后开始有细密的刺痒感，额间也全是汗。

&esp;&esp;她下意识把拳握紧了背在背后，不让自己的颤抖被人发觉。

&esp;&esp;台下的观众大部分都已离去，只有个别是凤阳舞蹈团粉丝的人，想找机会去合个影、签个名。这三两个人，看完了郑以晨的整个舞蹈，自然也听到剧院大厅里回荡着杜阳的冷声厉语。

&esp;&esp;郑以晨也不知自己站在原地站了多久，最终只能颓然地低下了头，连一句“对不起”也没法说出口，更别说解释些什么了。

&esp;&esp;“杜老师。”佟越沉声叫道，却被杜阳的手给挡住。

&esp;&esp;“她这样不行。”杜阳冷声道。

&esp;&esp;杜阳不是看不出郑以晨对舞蹈天生的敏感度，和她从小积累起来的扎实基本功。可她太怯弱了。

&esp;&esp;明明投入在里面，却生生透着怯，那不是一个舞者应有的样子。

&esp;&esp;如果永远都带着那样的怯，她将一辈子也无法在舞台上尽情舞蹈。

&esp;&esp;杜阳缓步走上舞台，和郑以晨一同站在灯光下。

&esp;&esp;这情景让郑以晨有些恍惚，她呆愣间抬头，和杜阳一起站在在舞台上，这是她一直向往的，可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esp;&esp;“……”郑以晨咬着牙，生怕自己哭出来。

&esp;&esp;“我给一个月时间，调整好心态。下个月中旬我会到邻市有节目，到时你再跳给我看。”杜阳顿了顿，见郑以晨隐忍的表情终究还是有些不忍：“我这里有个曲子，能不能拿到，看你自己。”

&esp;&esp;郑以晨眨了眨眼，努力消化着杜阳这句话。

&esp;&esp;“走吧，剧院工作人员要下班了。”

&esp;&esp;杜阳说完，拍拍郑以晨的肩膀，转身走了。

&esp;&esp;郑以晨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佟越上来，握住她冰冷却满是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