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燕瑾:你说话怎么这么武断?
夏燕瑾:说不定是你不小心掉的呢?
蒋均良懒得和她扯淡,只说:暂时放你那里吧,下次记得带给我。
那边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地回:要不送给我吧?
蒋均良也不着急,他几乎能想象出对面那人不紧不慢涂完指甲再拿出手机发微信的模样,洗完澡才打开手机回道:随你。
两分钟后,夏燕瑾的电话准时地打过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开。蒋均良翻开笔记本,把手机放到书柜上,打开免提,漫不经心地听着她说话:“蒋均良,想我吗?”
“今天上午来找我了?”
“对呀,虽然你不想我,但我可想你了呀。”女生故意凹出甜腻腻的声音,蒋均良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吗?”
夏燕瑾有意卖关子,然而蒋均良并不想配合她,仍由沉默的独角戏悄然上演。她有点怒意,“你就不能给点反应吗?”
“什么?”蒋均良问。
“我看到你和魏惟一,在树林那块。”夏燕瑾笑嘻嘻的,变脸极快,“我听到他说喜欢你了。”
“原来魏惟一那家伙喜欢你啊,难怪他老是黏着你不放。”夏燕瑾语带嘲讽。
蒋均良手停了一下,淡淡说:“你也差不多,而且不知好歹。”
“那他就知好歹了,还跟你告白呢?”夏燕瑾声音腾地变大,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变得更尖更刺耳,“没想到他是个同性恋!”
蒋均良终于彻底停住写字的动作,关闭了免提,“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说他坏话?”
那边冷哼一声,“我不喜欢他,说说坏话怎么了,而且,你高高在上个什么劲儿,不还和我混在一块。”
蒋均良笑起来,眼里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下次来我学校的话先和我说一声吧。”
夏燕瑾熟练地道:“晚安,蒋均良。说好的,那耳钉就送我了啊!”
“晚安。”蒋均良挂断电话。
窗外已是深夜,几颗黯淡星子在天上发着微弱的光。
回到北京后,魏惟一在宿舍喝了一瓶啤酒,倒头就睡,睡着前也没忘拉黑掉夏燕瑾的微信。
他睡得昏天暗地,蒋均良送他的花束从床上滚落,柔软的花瓣跌出一大半在地板上,零散地铺成一片,似乎是埋葬了什么。
舍友从门口进来,踩在上面差点滑倒。他仔细辨认,大叫道:“魏惟一,这谁送的迷迭香啊,你怎么乱扔啊?”
当时魏惟一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只听见了舍友的声音,说了什么完全没记住,等他早上醒过来,地板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他问了单耀一句花呢,后者埋怨了他几句,说已经帮他清理掉了。
于是魏惟一有点遗憾——蒋均良送他的东西他都想好好保存,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无法挽回,所以他到底也没有舍友问那束花是什么花。
大一上学期他正常地上课,正常地参加社团,然后交遍全学校的朋友,就像以前一样。除了晚上睡觉时,他一天几乎没在宿舍里呆过超出五分钟。
睡他邻床的单耀——外号山药,颇为震撼,问他是不是没有精力不充沛的时候?
魏惟一就笑,也不回答。他觉得忙起来才好,才不会动不动就想到远隔千里的某个人,想起他的笑,想起他的冷酷和偶尔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