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步,可以比得上汇贤楼的名菜,真的是在夸奖了。
“鄙人不敢当此一赞啊,公子莫不是去过福州一地,我这东西倒真是从那里学的来了。你们等一下。”老板进了后厨,不久就拿出了一个竹编的小斗,上面放着的是用着红色小纸,一束束捆着的雪白纤细的面线。“这东西当然是可以外卖的。”
“我听说这东西与拉面条不一样,是一定要两个人的啊。倒是不知道当不当问,老板的口音听上去不像是福建人,怎么会有了这么个手艺。”薛蟠的话是源于这面线的产地。要说大庆做面线的只有福建一地,也许还有潮州也会一些,但是也没有这些地道。老板此处的东西,倒是真的原汁原味了,才让他有了这个疑惑。
老板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后厨,“不怕您笑话,我老丈人一家是福州的,做的就是这面线的生意。几年前我去那里赶货的时候,与我那婆娘一家认识了,这不后来就开了一家这样的店,倒是他们那里的手艺了。”
郇昰看着小斗中摆放整齐的如同绣线般的一捆捆的面线,觉得这家应该也是常做着外卖的生意吧。“一直有人来买这些生的面线吗?”
老板倒是没有想到一边的郇昰会开口关心这个问题,他倒是摇了摇头,“一开始有,但是回头客真的不多。这里的人不是很会烧这些东西,要是火候不够就太生,但是太烫了就便成为浆糊了,不是个好对付的东西。两位要是想买,可也是想清楚了,不好弄啊。”
薛蟠笑着示意老板放心,“我们有会侍弄的人,断不会糟蹋了这美味的,可是好不容易在福州之外的地方,吃到这么地道的东西呢。说起来,老板也是有魄力,没有在福州开店反而到了潘阳落脚,不过左右是有手艺的人,生意兴隆啊。”
老板也是笑了笑,却是不自觉地漏出了一丝惆怅,也是薛蟠太过平易近人,他自己都没想到会继续说,“这也是一言难尽了,我也是没有想到会真的回到了家乡落脚,您知道像我一个跑货的人,也是没有想着这般年纪就叶落归根的不是。却是福建那里的生意不算好做,老丈人的店也是来的客人越来越少了,都是去了大的酒楼里头,要不就是那路面上的店铺花样越来越多了。等我婆娘的老亲都过世了之后,我们两人也就回到了潘阳了。”
郇昰看着老板的年纪倒是还没有到三十的样子,不过人能早点安定下来也好,却是不知为什么福建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就算像是老板这样的手艺,也没有能在那头有个安身的地方。
薛蟠看着郇昰的脸色就知道他要问些什么了,他委婉地问着老板,“听说泉州与福州都是极其热闹的,老板怕是不太喜欢那么热闹吧?”
这个时候,大庆南边向外的通商口岸除了广粤之外,还有这泉州与福州,要说那里没有客流是极不可能的。老板也是想到了那种繁荣,却是无奈地摇头了,“怎么能是讨厌热闹呢,只是那边的竞争太厉害了一点,像我们这样的小本经营倒是不适合了。加上我也像是回家乡了,就回了潘阳了。不过听说,那边的因着涌入了大批南来北往的商贩,有些人的日子是好过了,但是有的可是难熬了。你们别看这里有红毛,那里还有黄毛的呢。有人听着西洋人喜欢茶叶,也是想要学着江南那头发财的茶商,可是倒是在福州这地方哪有这般的容易呢?我瞧着日子也是有些苦。”
薛蟠却是被这句话点中了心中想的事情,要说他去福州,可不光是为了瞧瞧宋诠,更是因着师傅信里面说的,有些百姓进了山中采茶的事情。要知道这个时候,大庆还没有兴起乌龙茶呢,而它在原来的世界里头,兴起之地正是闽南之地。
曾经,乌龙茶的兴起,为中国的茶史,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么现在呢?
第四十七章
“三弟啊;不是哥哥说,你刑部的事情虽然忙,可是也要好好休息。”早朝散朝的时候,太子在殿外正面遇上了郇昶,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显然是有几夜没有睡好了。
“多谢太子大哥关心;弟弟定当是注意的,最近茶法的改革让大家都是日夜连转着,刑部管控着大大小小的案子,正是热闹的时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郇昶想着太子露出了一个感谢关心的笑容;倒是把话头偏到了茶法上面。
大庆的朝堂上,这段日子最热闹的就是茶法改革这件事情了。众所周知,在大庆的这片土地上,从很早开始就有了喝茶的习惯,后来更是喝出了韵味,喝出了风格,为此还有一门学问茶诗的出现。时值大庆之际,这种风韵已经开始遍布九州之地,也是传向海外多年了。而茶制的改革说来也是前朝开始就有了,但是就在这个月吗、,皇上下了明诏,改茶业由官家经营为民间皆可参加,一纸激起了千层浪,这大江南北的茶商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你说的正是,父皇最近也是为这个事情烦心着,我们做儿子的定是要好好为其分忧的。”太子听着郇昶的话,也是附和着笑了,“三弟的大牢里头可是进了不少的人吧,那些以前偷欠税款的,为了个茶山圈地闹出人命的案子,我也是听说了。要不是这次的彻查,还真是想不到,为了一个杯中之物有这么多的事情呢?”
“谁说不是呢,要不说是商人逐利呢,官家还是要好好地监察才好。”郇昶被圣上派到了刑部,接到的第一个难事就是这个茶法相关的案子,可是五花八门烦的很。
要说这次由官改民的改革,首当其冲要查的就是有没有这个资格,在过去的经商之中是不是有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然后经过审查才能获得批文,从事这个茶叶的买卖行业。与之前的挂靠在官府上面的买卖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别的,就是这现在明面上的限制少了很多,关键是允许也让民间的茶商做大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也等于是开放了一个市场,从而让自由竞争衍生了出来,就在短短的几个月中,就有不少的小茶行被大的兼并了,因为大的茶行掌控着店铺与货源这样的垂直一体的商业渠道。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各种各样的矛盾就都爆发了出来,小到几个店家之间的不正当竞争,大到因为要取整货源而发生的谋害事件。有关量刑方面也是在试运作期间,郇昶可是真的忙不过来,虽然他并不是刑部里头主事的,但是他一个皇子,怎么可能逃得过去这样的麻烦,这个来求情的,那个来说理的。这时候,郇昶倒是羡慕起来在这之前的郇昰了,本来郇昰在刑部的时候,因为他冷着一张脸,性格又是不易亲近的,加上没有这样的烦事,倒是让刑部的日子安静了一段。
话说起来,郇昶也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让郇昰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这个权利的中心,不过现在也是容不得他多想了,这不刑部侍郎已经等在宫门口了。“三爷,又出事了,这次是大事,福建那头刚刚递上来的消息,因为民间经营的权力放开了之后,他们那里的生意被江南那头拢去了很多,您也知道那里是因着江南一地名茶多的很,本来就是好茶如云。江南的茶行又是连成了一体,对着闽粤之地的出口要提高价格。”
郇昶听着侍郎的话有点不清楚这与刑部有何关系,着要报也是应该报给户部吧,“廖大人,这可与我们刑部有关联?”
“三爷,本来是没有关系的,可是谁让发生了人命案子呢?刚刚接到的折子,因为江南茶商提价,福建与广粤的茶行又是不远让出这些利润来,两方面就僵着了。谁知道在近日的一次收茶之中,建宁那头的一家店里闹出了人命官司,说是喝了杭州茗香坊的龙井毒死了几个人,还有十几个在医馆呆着呢,这建宁那头说是杭州那头制茶的时候出了问题,不再进他们的货了,而杭州那头说是建宁那里贩卖的时候,被对手给害了。事情还是在胶着之间呢。”
郇昶看了一眼廖侍郎,两人具是摇摇头,这里头不管是谁的问题,都是逃不开一个银子。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奏折也是呈上御案,皇上召集了几个大臣讨论着这个事情。“说说吧,你们都是怎么看的,这个茶改才开始没有多久就麻烦事情不断,现在都闹到了事情牵扯进了两省之间。”
“皇上,微臣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这事情是在福建发生的,源头既然是查到了江浙那头,这两者都是逃不开去的。如今先是要把这茶中之毒到底是谁下的给弄清楚了,才是当务之急。”刑部尚书已经是对着这些商家争利的案子见怪不怪了,这死个人说的难听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