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不出来。但是过了十多年的话,这里面除了太子之外,年岁上相和的只有二三五六这四位了,又除了不着调的二皇子,与面前的郇昰,那么原本命运中的新帝就是三皇子与六皇子中的一位了。这还得说貌似王夫人的女儿就是嫁给了新皇的,却因着现在元春的年龄还是不好判断。
只是,光是这样的一个推论,已经让薛蟠背脊冒出了身冷汗来了,因为毫无疑问,在这场扬州水患中,他救起了也许本该死去的郇昰,不管如何他与薛家都站到了郇昰的船上,而造成郇昰这遭罪的郇昶没有直接原因,也是脱不开关系的,那么他与郇昶是不可能相合的。
这与最初的设定已经发生的极大的偏差,薛蟠没有忘记,这辈子他还是想要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的,甚至是这个时代的命运。
可是,命运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亲手救起的人,尽是一个最大的变数,原来可以投效的新皇,成了自己眼中有所欠缺的人,也许他在郇昶眼中也留着不美妙的印象,想着原来薛家的结局固有自身的衰败,但是真的没有什么隐情吗?早年他就觉得薛家还是有隐秘的。如果三皇子登基,不要说他的抱负,又能不能保全薛家呢?
从押注的一开头就错了的话,薛蟠又该怎么翻盘,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眼前的人成为万人之上的人。心中却是还在犹疑,不管如何,他是不想见到三皇子的,就怕改变什么,或是泄露了什么。
“我先回扬州吧。”郇昰却是当断则断的说了,“弟弟怎么能让哥哥前来探望呢?我的病也都好了,那个药膏很有效,现在淤青都已经消了。”就是不能在这个让自己感到自在的地方,与薛蟠这个很有意思的人再呆上一段时间了。
“五哥……”薛蟠知道这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法。这里薛蟠倒是想到了一首不怎么贴切却正和心思的词,他和郇昰之间倒是那‘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而现下却是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撇开了有些荒唐的念头,薛蟠只是可惜不能与志同道合的郇昰多相处几日,想着以后天南地北,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就有了万分的不舍。
“以后,等你科考来京城时,我定然扫榻相迎。”郇昰难得露出了不舍的惆怅,“应该不会很久吧?”
薛蟠倒是笑了起来,“定是不会很久的,指不定我就会去京城探亲呢,你知道的王家是我娘的娘家,还有沾亲带故喜欢热闹过日子的贾家也是在那里。”
郇昰摸了摸薛蟠的脑袋,微微牵起了嘴角,他是知道薛蟠与那两家的关系有点玄妙的,也不用为如京找那样的由头,“我等你,还有别忘了给旻儿带点新鲜的东西。”
“好,我不会忘了给小世子带礼物的。”
就在郇昰赶回了扬州的时候,正要出发的郇昶却是被太子的一手举动给困住了脚步,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竟让薛蟠与郇昶两人生生的没有了在这里见面的可能。只是,相互之间的疑心倒是埋下了。
第二十八章
“老爷;皇上这次把你调任到扬州,不等于是架在火堆上烤吗?”贾敏清点着行李单子;就在三天前皇上的一道圣旨;将林海迁升为兰台御史兼任巡盐御史至扬州,统协整个江南的盐务。
“敏儿!禁言;这些话可是能说的;你是糊涂了。”林海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一点可不想要这次的升任,偏偏朝中有人推举了太子的人,也有人推举了与四王八公纠葛不清的人,就是没有皇上的纯臣,这才让皇上把他给派到了风口浪尖上的扬州。“这个事情,你不要多想了;只要管好家里就行了。瑜儿已经去杭州入了学,虽说与我们隔得并不远,但是毕竟不在身边,要是有小人作祟就不好了。”
贾敏一愣随即懂了林海的意思,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到底不是亲生的,容易受到挑拨离间,万一影响到整个林家就不好了。“我知道的,我会多关心一点的。”只是,想到贾家那些个不懂事的人,她就怕猪一样的娘家人,“老爷也多和瑜儿通通信吧,毕竟他是男孩,更听老爷的话。”
“三哥,你怎么到门口来了。”郇昰紧赶慢赶回到了扬州,堵住了郇昶与薛家人见面的可能性,一下马就看见了在府衙门口的郇昶。
“你可是没事了,我才说要往金陵去看你,谁知道昨天夜里,父皇的旨意就到了,要调任林海到这里接管盐务,并让他先管着这里的后续事情,让刘大人与我同他交接一番,这可是阻了我的脚程。这不,刚听你到了,我就来看看,身体已经好了吧?”郇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郇昰,没有看出他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劲,脸色也是红润。
“劳烦三个挂心了,弟弟已经没有大碍了,等这里的交接事了,就可以启程回京了,也不能让父皇挂念太久。”郇昰琢磨着这道旨意来的倒是及时,还不知道京城里面为了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挣破了脑袋,倒是被林海得了去,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就好,没事就好,对了,我没能谢谢薛家人,你可不能板着张脸,回京了之后还是要答谢人家一番的。哪怕薛家不新奇我们的东西,总是一番心意。”郇昶看似不经意地跨过了府衙的门栏,这话倒是让郇昰伸出的左脚差点一顿。三哥这话里说的是薛家富贵的根本就不稀罕皇家的奖赏了吗,倒是讽刺还是无心。“三哥想的真多,弟弟这点还是会做的。”
郇昶回头看了一下郇昰,见他没有半点表情,也不知道他说的‘想多了’是什么意思,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郇昶低垂下了目光,走了进去。也自然没有看见,郇昰难得外露的眼神,那是里面一种复杂的,而终于下定决心的奋力一搏。
送走了郇昰与林瑜,薛蟠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早起打个拳,然后开始读书,不时去作坊里关心一下晏轼的实验进度。日子要是能够这么平坦倒是没有什么值得劳心的,这不是薛宝钗还是带着病么,本就是热症,好不容易熬过了夏日的热暑,秋季又是个容易发病的时候。
“咳咳——咳咳——”,薛蟠大老远的就在院子里听见了妹妹的咳嗽声,急忙加快了步伐走了进去。就看到宝钗一个白嫩的小圆团子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看着哥哥来了露出了一个求抱抱、求安慰的表情,薛蟠熟练地抱起了宝钗,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为她顺了顺气息。“不难过哦,宝钗乖,哥哥给你讲故事。”
薛老爷看着一旁刚切好脉的王大夫,示意他出去说话,薛母也是一起出去了,留着薛蟠帮宝钗盖好了薄被,说起了西游记那个故事,不过倒是加了点料,原著有些记不清了。
“王大夫,到底有没有办法根治这个热症,这夏天是苦夏,一到秋天又开始犯咳症,小孩也怕被咳坏了。”薛父一脸愁容,这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先是蟠儿,后是宝钗小的时候都离不开药罐子。
“薛老爷,我四处打听了一下,在京城还真是有这么一位能治宝钗这个病的人。”王大夫借着旧时里的关系倒是为宝钗寻得了一位高人,“但是他在太医院挂着职,不能离开京城,我把宝姑娘的病症和他说了一番,他直言须得当面诊治才能断脉。您看,要不然我们上一次京?”
“老爷,我们去吧,这病可是不能拖着,虽说宝钗还小不适应长途远行,但是一路沿着水道走,慢慢地到京城也是可以的。王大夫,那位老御医医术高明,定是能治好的吧?”薛母已经顾不得这么多,谁知道咳症继续下去会怎么样,为求医也只能北上京城了。
薛父略略想了一下,这倒最好的方法了,反正薛家在京城中也有宅子,先派人清理打扫一下才好。
“爹,你和娘带着妹妹去,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薛蟠听了宝钗要去京城的诊治的事情,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就是不免得要与贾家打交道这点,让人心中总是不爽的,他可是记得王夫人对自己可是没有什么关切之心的,照例说亲生妹妹的孩子病了,总该关心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