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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到底有着一家之长的威严,他震慑了萧茹,萧琦和他表哥一时间也噤声,大家都静了下来,看着萧寒,想等他做出一个法官式的评判。
对萧寒来说,他认为此时最重要的是平息纷争。最终卖房时,如果萧琦不同意,他们也束手无策。他觉得萧茹真是太不理智了,为什么要在这节骨眼做这种事?当然,他有责任,萧茹来找他,说为了方便有人看房随时能有人接应,她要再打一把钥匙,他就把钥匙给萧茹了,他没想到萧茹会换锁。现在把萧琦逼急了,他真的鱼死网破,谁也拿不到钱,何必?
“你实在不该这么做。”萧寒看向萧茹,语气严厉,同时他皱了皱眉,试图用细微的面部表情传递给萧茹他真正想说的——你要冷静,不要在这时激怒萧琦。萧琦虽然是晚辈,但是在法律上,他是一个有充分权利的人啊!
“这样做怎么了?这房子又不能租出去,就这么白空着吗?”萧茹不愿服软,装作不以为然地说。
“你至少应该跟萧琦说一下。”萧寒瞥了一眼嘴唇动了动,几欲开口的萧琦,继续偏向着萧琦说。
“萧琦可是晚辈!”萧茹立即尖声反驳着,她仅仅冲着萧寒说这话,仿佛萧琦不存在。
萧琦冷笑一下,干脆无视他们,直接走进卧室。环视周围,他表哥的衣服随意摊在床上,茶几上多了一个空易拉罐,表哥将易拉罐当烟灰缸,烟灰都掉到茶几上了……
表哥追进来,尴尬地挡在萧琦面前,满脸通红地说:“不……不好意思,我先收拾一下。”
然而萧琦的怒视让表哥后退了几步,本就性格怯懦老实的他马上连连低头:“对不起对不起……”
萧琦对房间里多出的任何东西扫一眼就能知晓,他发现床上多了几卷手纸,床边放着几本学英语的书,写字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笔记本。打开衣柜,里面放了几件大约是表哥上班穿的工服……突然,萧琦发现衣柜角落里竟然放着两盒安全套。
萧琦猛地关上衣柜门,深吸一口气。表哥羞愧地赶紧抓起床上的衣服跑到另一个房间,三下五除二地穿上,就要往大门跑,被萧茹拦住,
“你跑什么呀?”萧茹满脸嫌弃。“这也是你家,你住一下怎么了?”
表哥进退两难,看看母亲,不敢再往外跑,看看萧琦,又不敢往房间里走。终于,他有点崩溃了:“够了!妈!我说我不想搬过来住的!”
随后他硬是冲了出去。
他气的其实不是母亲,也不是萧琦,而是自己。虽然之前他打从心底觉得这房子还没过户,且就算过了户,也属于三家,他怎么能登堂入室呢?但是住进来后,他又忍不住向自己的女友炫耀,说这两天他住在自己的另一处房子里,不过这房不久后就会卖掉。而后他满心期待地做了些准备。结果女友因为工作加班并没来……
母亲也没提前告诉他萧琦一早就会来,要说了他
也会赶紧离开的……
他恨自己这么没用,虽然非常讨厌母亲的做法,又太需要有一处自己独立的房产,他想早日还清贷款,和女友搬到新房去,脱离母亲的控制……
萧琦、萧茹和萧寒在老人遗留的房子里面面相觑,静默不语,他们都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琦第一个有了答案,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全力守护这个家了,但他至少还可以挣扎一下,他可以选择永远不卖掉房子,这样他将变得身无分文又无处留宿,以后的生活,每天都将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第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活下去不饿死。但是……他没办法原谅萧茹的行为。而且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法忍受其他人住进奶奶的房间,玷污奶奶曾睡过的床。
于是他向大门走去,不再和姑姑争辩。
萧寒挡在门口,萧琦也不硬向前,定住,算是给伯伯一个面子。萧寒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他们萧家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人,而眼下一定要有一个人低头。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冷静地对萧茹说:“这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你得跟萧琦道歉。”边说,边向萧茹使眼色,示意她要分得清主次。
萧茹却没马上领会兄长的意图,只觉得现在所有人都联合起来针对她,对她来说,能忍住不再歇斯底里已经要耗尽她所有力气了,她克制,再克制,终于难以克制,说出了她心底的话:“可是萧琦只是个晚辈,我怎么能向晚辈道歉?何况,长辈做什么晚辈有资格反对吗?那是他表哥,只是住两天而已,何况这房子马上就要卖了。难道萧琦还想独占这房子不成?”
这些是萧茹最真实的想法,除此之外,此时她没办法理解其他逻辑。
“对,我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晚辈!”萧琦回过头,像看他在这世上最恨的仇人般看着萧茹。“可是你们对奶奶来说也是晚辈,你们为什么不听奶奶的话?你们要求别人的事自己有做好吗?”
萧琦觉得姑姑的脸变得很陌生,这些他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联系的人都变得很陌生,他亦不想和他们有任何关联,甚至希望重新投胎转世,以求断绝和周围这些打着他亲人的名号,做着伤害他的事的人断绝关系。
“我们不是在说应不应该让你表哥住两天的事吗?和老太太有什么关系?你真能瞎扯啊。”萧茹不为萧琦提到母亲的事所动,她反而最憎恨的就是萧琦刚才话中的逻辑,她不想去比较,这件事是这件事,那件事是那件事。
她不想承认,只有当事情对她有利时,她才愿意采用那逻辑,反之,她认为那些不为了她考虑的人都是自私的。
“没问题,姑姑,既然您不想提奶奶的事,那晚辈就告辞了。萧琦说罢,绕开萧寒,走出他其实特别渴望能一个人待会儿的他心底最重视的“家”,萧琦克制自己的身子不去颤抖,他真的气得想对姑姑动手……
萧寒知道自己现在阻止不了萧琦了,只能先等他冷静下来。他也气坏了,对萧茹直瞪眼。而萧茹像个顽劣的孩子似的翻着白眼,此时在她心中,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