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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宇,你好了吗?我劝你别……”康夫忧虑地阻止陈时宇。但陈时宇摆摆手,撑起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
萧琦本来要打开电脑,继续翻译工作,或是给楚佳桃发信息,睡前联系,头发蓬乱、满脸通红的陈时宇“降落”到他面前。他没有动,等陈时宇开口。然而陈时宇突然开始咳嗽,咳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
“今天不聊了。”萧琦转过身去,“你感冒了,先休息吧。”
萧琦坚定地坐下,打开电脑。
陈时宇还想说什么,喉咙却不争气,又一阵痒痒。他剧烈地咳了一会儿。康夫借势上前,拉住陈时宇:“行了,你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去校医院。”
“我就问你一句。”陈时宇一只手撑住萧琦的肩膀。
萧琦敏感地将陈时宇的手挪开,并不回头,只“嗯”了一下示意他问。
“你女朋友……是小桃?”
陈时宇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直接问出口,在萧琦回来之前,他压根不想从他那里获知任何关于小桃的信息。是萧琦的态度一直在挑战他的理性。克制力本就不那么强的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带着满腹疑问上床。
此时,林语珊正在公共休息室和陈慕涵视频聊天。
“哦,是吗?这么快啊。”陈慕涵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那我要安慰一下我弟弟了,他对你朋友可真是痴情啊。”
林语珊将楚佳桃和萧琦交往的事告诉了陈慕涵。他们因网络炒作事件产生矛盾后,两人都不再提起那事,林语珊希望自己将之忘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陈慕涵交往,但夜深人静时,她还是忍不住想陈慕涵究竟瞒着她什么。
“什么‘你朋友’,你不是也见过小桃几次吗?”林语珊觉得陈慕涵说起楚佳桃时,态度一直不好。
“是啊,但我和她不熟。”陈慕涵冷冷地说,“嗯……不过我知道她和阿宇不会太久,我记得我和你说过。”
“你还挺关心你弟弟的。”林语珊也冷冷回应。
如是别人,或许会觉得林语珊思维跳跃,但陈慕涵能理解林语珊的思路。因为他并不喜欢楚佳桃,却对楚佳桃和陈时宇的感情有所看法,原因只能是因为他关心陈时宇。毕竟陈慕涵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人事物不会投以太多关注。
林语珊的直觉很敏锐,但思维常常给人跳跃之感,她从一件事飞快地跳到另一件事,在面对大多数人时,她都要刻意慢下来,组织语言,把事情因果以较有逻辑的方式说出来,但在陈慕涵面前,她可以肆意地表达,尽情地做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觉得自己依赖陈慕涵的程度可能比她想象得还多。
“你可以等等看,看看楚-佳-桃~什么时候和她那个新男人滚-床-单~”陈慕涵把几个字刻意强调,林语珊不得不迅速调小音量,回头张望休息室其他人,幸好她们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玩手机,没人往她这里看
。
“喂,我在公共休息室,你小点声。”林语珊嗔怒。
陈慕涵得意地欣赏着林语珊生气的样子,用手捋了捋刘海。他的动作和陈时宇如出一辙,如果有人将他二人的动作录下来比对,一定会惊呼基因的力量。
“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林语珊小声问。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楚佳桃不喜欢我弟弟,如果她喜欢,他们在就做过了。”陈慕涵仍旧毫不忌讳地说着,林语珊立即调小音量,迅速逃出了公共休息室。
“让你小声啊,我去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吧……”
“啊,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都是大学生了吧?”陈慕涵无所谓地、轻佻地笑。
几分钟后,林语珊跑到了楼下,又冲到了操场附近。
“你出来了?用的是自己的网,没关系吗?”陈慕涵并不焦躁,今天他心情不错,可能和听到弟弟的情感终于彻底失落了有关。他并非幸灾乐祸,只是一直坚信楚佳桃和陈时宇不适合,这段感情早彻底了断早好。同时……前几天他又和胡凯交涉了一次,以自己彻底放弃出道为威胁,胡凯同意他出道的事情可以再缓,甚至几乎同意他可以和林语珊保持地下交往。陈慕涵觉得自己可以独自将这些解决后,再将结果告诉林语珊。
他很感谢林语珊那天没有过多询问他。他发誓,自己绝不会为了出道的事和林语珊分手,曾经那次分别,他怀疑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竟然为了什么狗屁留学的机会,险些和对他来说……比生命还重要的女人分开。原本,当他最初遇到林语珊的时候,他深信林语珊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追求,但不知从何时起,他的人生开始分岔,分成了两条线,他那攒动着他一直做出错误决策的,拉着他往名利这条路上狂奔。他亦感到疑惑,这条路和林语珊似乎总是不能融合,总是矛盾……这一次,他想试试看,看这两条路能否合二为一。而这些内心暗暗涌动的纠结,他不能让林语珊知道。如果那天林语珊逼问他,他怕他会说出不适合的话。
“阿涵……你的黑眼圈还是很重,你好好休息了吗?”林语珊在操场边路灯下的长椅坐下,由于陈慕涵离镜头太近,林语珊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眼下的凹陷。
“放心。”陈慕涵说谎了,最近他失眠了很多次,即使入睡,也只能浅睡,一合眼,各种混乱的梦便轮番上演。
“我……”有一句话,滑到林语珊的嘴边。很晚了,周围没什么人路过了,林语珊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拿到唇边,小声说,“我想你……”
“你干吗,把手机拿得那么近,你是在亲我吗?”陈慕涵嘴上依旧轻佻,身体里却感到热血上涌。他恨不得马上飞回国内,到林语珊身边拥抱她。
某个电子音效干扰了他的冲动,他一瞥电脑,一封邮件弹出。
是那个陆如玉啊。陈慕涵叹了口气。那家伙可能是怕在手机留下什么痕迹,每次都给他发邮件,弄得特别正式。
“阿涵,等你毕业后,你会回国吗?”林语珊握紧了手机,突然问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