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先生臂力惊人,当初征战东突厥时,能够绷紧重弓,一箭射杀数里外的敌将。
不似大绥前几任皇帝都是文士,先生文武兼修,既有智谋,也有武力。
左思右想,愈想,胸中愈如擂鼓。待绥帝回榻时,发现南音已经默默坐在了左上角,像个意图用床帐和被褥掩住自己的小鹌鹑,想要逃避的模样也显得十分可爱。
长眉不由微扬了下,绥帝没有直接靠近,而是道:“今日在外受百官敬祝时,相如端向我求了一事。”
“……甚么?”南音抬眼看去。
“他心悦郑尽的孙女,请我给他赐婚。”
在这之前,相如端其实已向郑家表明过心意,之所以请求天子赐婚,也是希望能给予郑璎最大容光。
“五娘若知道,定开心极了。”南音忍不住问,“那先生应了吗?”
“鉴于他此前查案有功,自是应了。”绥帝眉眼柔和下来,此刻有种平易近人的气质,“并着礼部备了贺礼。”
闻言,南音为那二人感到高兴,“早在表兄寄住郑家时,他们便已生情,表兄和我说过,会在考取功名后向郑家提亲,他果然不负此诺。”
绥帝微微笑了下,“行止是君子,一诺千金。”
他道:“今日大喜,他们借机请命,另外又赐了几桩婚事。”
南音好奇询问,绥帝便把人一一讲给她听,知晓她如今对长安城所有的高门士族仍不算熟悉,还将其出身背景都说得十分清楚。
不知不觉间,二人越靠越近。
待最后一个“的”字消失在绥帝唇间,南音发现,他们竟不知何时捱在了一起。
登时一惊,下意识想挪开些,却被绥帝迅速按住,就着彼此正坐的姿势朝她吻去。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覆来,像织出了密密的金笼,将她禁锢其中,唇间也在被肆意搅弄,啧声不断,南音被夺走了呼吸,很快就无力招架,双颊泛出深深的红晕。
雪肌染上绯色,更是美不胜收。
她无法再稳稳坐着,被绥帝身躯压下,不由自主地陷进了柔软的被褥,双手被牢牢按在头顶之上,浑身只余腿能稍作挣扎。
“怕吗?”绥帝稍微起身拉开距离,低哑着声音问她,气息亦变得不稳。
“我若是说怕……先生会容我休整几日吗?”南音试探性地轻问。
绥帝低笑出声,胸膛发出细微的震颤,“恐怕不会。”
他低首轻啄了下南音滚烫的脸颊,“我已等了太久。”
意思便是,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南音别过脸,侧首枕在绥帝的臂上,颇有些破罐子破罐的意味,“既如此说了,那……还问甚么。”
她闭上了眼,眼皮紧张地不停颤抖。
绥帝又笑了下,抬手温柔地抚过她面颊,待南音的忐忑稍微平缓,这才真正俯下身去。
细嫩的,初初绽放的花儿,便在今夜被狂风骤雨无情侵袭。
风吹雨打过后,花瓣微蔫,唯余点点露珠留于其上。
……
烛泪在灯盏中积攒了大半时,内殿动静已歇。
鉴于今日大婚劳累,二人又都是初次,绥帝并没有太过放纵,稍感餍足之时便停下了。本还想和南音说些话,但她已经累得动动手指都难,只勉强从喉间含糊回应几声,就闭眼睡了过去。
低眸凝望倚在胸前酣眠的南音,绥帝胸中柔情无限,精力仍然很好,甚至可以将人抱起走个数十里不停歇。
但无论有甚么想法,他都压下去了,只就着这样的姿势看着南音,时而把玩她的青丝或手指。
这些小动作其实颇为扰人睡眠,可南音着实太倦,往往都是勉强支开眼皮看一眼,见是绥帝便又陷入睡梦。
大婚当夜,便如此过去了。
南音朦胧睁眼时,发现绥帝竟依旧是先前的姿势,不由讶然,“先生一夜未睡吗?”
“睡了,只醒得早。”绥帝面不改色扯谎。
南音半信半疑,动了下,发现四肢酸涩得很,尤其是几个隐秘之处,还泛着隐隐的疼,登时又是脸色微红。
她问过时辰,得知已不早了,忙支起身子,“该去给娘娘,母后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