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让南音回扬州探亲,本就是为了满足她的遗憾。
说完这些,他示意内卫将南音送回马车,自己则在原地望了会儿,转身跨上骏马,疾驰而去。
……
温子望给予了南音肯定回答,他道:“其实家中早有这个意思,年前长安那趟,我顺便看了各大商铺,回来和爹商量过,本是预计三月就能过去。但如今扬州不定,需延期两到三月。”
他笑了笑,“祖母那边,但凡她身体康健,愿意离开扬州,等生意稳定了,我们自是会一同接去。”
有了这话儿,老夫人哪有不愿意的,在南音轻言细语的讲述下,连癔症都好了许多,连声答应会好好养病,争取早日搬去长安。
老人家通常恋旧,不愿远离故土,她却没这个顾虑,说自己本就不是扬州人氏,同样是远嫁而来,很愿意随家中小辈搬迁。
“树挪死,人挪活。”温大夫人宽声劝慰,“母亲要养好身子,到长安去,自能时常见着南音。”
老夫人点头,说了没两句,她又有些神智错乱,不过病症比前几日已好了许多。
即将离开扬州的离别愁绪一扫而空,最后半个月,南音除却偶尔和赵敛冬等人出门游玩、采买礼物外,又重新拾起了作画的技艺。
努力回忆阿娘的模样,南音一连给母女俩作了二十四幅画,卷进画筒中。
她想了想,将画尽数交给了温子望,请他每月给老夫人一幅,待画看完,约莫便能重聚了。
“南音这是在暗示我两年内必须将祖母带去么?”温子望调笑了句,很快认真着人将画收起,应下她,“即便我不在家,也会着人办好此事。”
说罢,他撩了眼屋外,檐下守着他的两个长随,长廊空寂,无人来往。
温子望起身,将最后一扇窗大敞,廊下的风瞬间穿入,将他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思来想去,我认为有一事,还是要与你说。”温子望转身,就同南音立在窗边,掐头去尾,尽量简短地将二叔温迎背着他们和外人勾结谋利之事道出。
南音微惊,继续等待温子望下文。
“二叔不肯交待背后之人,但以他的胆子和手段,轻
易搭不上那些人。”温子望平静道。
温青并非善妒之人,但凡兄弟有才能,他不会霸着生意不放。温家商行之所以是由大房父子掌大权,除却长幼有序外,更多是因温迎本身经商天赋平平。
他在商行既无决断权,本身智谋也一般,那些人凭什么找上他?
“我怀疑和康王有关。”温子望一语落地,对上南音目光,神色毫不作伪。
短暂的震惊后,南音沉思良久,“表兄的意思是,让我提醒陛下?”
温子望摇头,“此事只是我毫无根据的推测,含蕴和康王的这场亲事,来得有些突然,然后就出了二叔的事……不管其中是否有蹊跷,都不该由你或我,对陛下说道。”
绥帝和康王是亲兄弟,万一事实不是如此,就变成了他们挑拨天子和亲王的关系。温子望自己不会冒这个风险,同理,他也不会让南音做此事,即便绥帝看起来再爱惜南音都不合适。
记起这段时日见过的康王,温文有礼,待仆役都不曾有任何皇亲贵胄的倨傲,着实令人难以想象他背地有所筹谋。
温子望道:“若只是简单的图利,其实倒没甚么。”
他笑,“毕竟不是神仙,餐风饮露,康王也有那么多人要养活,想方设法赚些银子不足为奇。”
点到即止,南音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如果猜测为真,是康王在背后推动二舅舅,想赚点银子都是小事,就怕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