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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计划（第1页）

第九十七章计划向磊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太远了，他看不出沈南星的表情，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先开口。向磊再次抬起手借着忽然出现的一点微弱星光看到表针刚好指向九点。这时沈南星才缓缓开口，只是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向磊措手不及。“向大律师的儿子来找我报仇了。”

向磊手抖的厉害，两手互相握着才能勉强压制住他体内爆发的怒火，“沈大队长速度好快啊。”

沈南星冷笑道:“你以为你很聪明？”

向磊道:“我只是没料到你没那么蠢。”

“向磊，你父母的死你应该怪陈家人而不是找我，当年稻夹沟村的事情我才是第一亲历者，你难道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向磊闭了闭眼道:“你说，今夜很漫长我不着急。”

沈南星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雾后才道:“我先点评下你父母，他们是高级知识分子但是觉悟却不怎么高。”

“哦？怎么说？”

“我和他们从来都不是敌对方，连正面打交道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没有稻夹沟村的事情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发生交集。”

沈南星说话很慢，说一句停顿一下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整理语句，“可我们又终将成为敌对方。”

向磊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这种冗长的语调充满文艺气息的语句让他有些压抑。“所以不是你指使陈老三撞死我父母的？”

向磊开门见山的问。沈南星的节奏被打乱了有些生气道:“你急什么？”

“稻夹沟村的人无知、愚昧、贪婪、自私，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性情卑劣的人一样。这个村里多半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已经是混吃等死的年龄了却依旧改不了他们贪婪成性的丑陋嘴脸。这样的人其实都该死的，可他们不仅没死还敢怂恿村里的年轻人向政府狮子大开口，还敢以他们残肢烂骨的佝偻之躯相要挟，真的是。。。。。。”沈南星说到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后面真的是。。。。。。什么，半天没说出来，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向磊道:“是他们贪婪还是你们这些为官者当权者贪婪？他们的拆迁款如数发了吗？他们想争取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错？”

沈南星大声吼道，“他们要什么好的生活？迟暮之年，人活着精神已经死了，行将就木和涌动的蛆虫有什么区别？这样活着已经足够让人恶心了。想想看，他们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连每天升起的太阳都是崭新的，可他们呢？日复一日睁眼吃饭闭眼睡觉，他们的贡献在哪里？他们还有追求吗？他们还能给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回报什么？你告诉我，他们还能回报什么？”

向磊哑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问题突然上升到这个高度是他始料不及的。沈南星越说越激动道:“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追求，没有思想，有些人被病痛折磨的人鬼难分居然还不想死，赖在这世上，无耻的浪费着社会资源。”

“他们是蛀虫，需要清理的，我知道，会有人说这是泯灭人性，违背天理的，可是这天理难道不该改一改吗？总要有人第一个站出来，承受这如洪水般的骂名，总要有人承受的，一将功成何止万骨枯？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向磊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所以呢？”

“所以，你父母选择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知道吗？他们被所学到的知识禁锢住了，学傻了，居然还要为那样的人伸冤，为他们去死，哈哈哈，蠢不可及，蠢不可及。”

“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知道吗？我们如果一旦成功，这个成果将惠及全人类。所有人从一出生就拥有聪明健全的大脑，年轻健康的体魄，充满斗志的精神，他们年轻蓬勃，智慧超群，可以把所有智慧用在人类文明建设上，这种可以造福全人类的工程难道不是最大的善吗？难道不足以名垂青史吗？呵呵，不过，没关系，我不注重这些虚名。”

向磊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他似乎已经想到沈南星说的是什么了，但还是问道:“所以，这些人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沈南星道:“四十年的寿命即可，你知道有个语词叫过慧易夭，”沈南星说完又解释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呢？每个人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每天都过得充实而灿烂，这和那些虚度时光的人相比不是更有意义吗？”

向磊拳头攥紧极力克制住情绪道:“所以，你选择害死我父母，让我变成一个孤儿，失怙失恃，承受风木之悲，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只有我悲伤难掩在坟头。让我今后的每一天都无人可叫，无家可回，你管这叫什么？善吗？”

沈南星理直气壮道:“想成就造福千秋万代的伟绩必定要有人牺牲。你能不能把你的目光放的长远一点？”

这次向磊冷笑道:“所以你儿子侯亮也是被迫牺牲的一员？”

沈南星道:“我觉得无比自豪。”

向磊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和一个疯子在这争执对错，可他心里憋屈了太多东西，不吐不快，不问不快，“你老婆知道吗？她哭的那么伤心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在想这个女人觉悟不高，没有追求？你用你儿子的命换你出来，你的良心真的不痛吗？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针眼吗？知道他遍布全身的青紫色是怎么来的吗？知道他被药物折磨的用头去撞墙吗？”

向磊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接着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和你老婆那么好的皮囊怎么生出的孩子却一点都不像你们。原来，他很早就被你折磨过一次了，所以他的五官总是怪怪的，所以他叛逆偷东西，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进监狱，因为监狱比家里好，因为监狱里的人不会让他当小白鼠，对吗？”

沈南星难得没有说话。向磊又道:“你也试过吧？滋味好受吗？你说你习惯性吸鼻子是因为鼻炎导致的，其实不是，你吸鼻子时扭曲的五官和侯亮太像了，可是，为什么你不继续了呢？是怕死吗？”

沈南星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向磊嘲讽道:“你长篇大论说了那么多为国为民，造福人类的口号，甚至可以拿自己儿子的命去实验，可以漠视别人的生命，怎么到了你这里就退缩了？你收包衣庭的贿赂，出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有没有想过，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