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嘛,谁家没有几个?倒真可以跟选和亲的公主一个标准,俊秀,听话,温柔。
皇帝原来也没太在意这样的事情,听了这话就一拍板,行吧,就这样。
那风声传到荣国府,官场上的同僚几声“恭喜”,贾赦倒是无可无不可的,叫贾母听到,简直是要吓晕过去,王夫人直接一句话不说,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她醒过来,拉着鸳鸯的手哭道,“娘娘用自己的命给咱们家求来的,难道竟是这个?天高路远的,要真是咱们宝玉,此生还能再见吗?老爷回来了,我可怎么跟他交代啊!”
鸳鸯忙得团团转,打发小丫头们依着太医的嘱咐去熬药,又劝王夫人:“二太太放宽了心,我听说,是要找有功名的公子哥儿才行呢,好歹有舅老爷在,总有办法的。”
他们是一团乱,却也有人,在心里冷笑不止。
探春难得的没有去安慰嫡母同老太太,坐在藕香榭里陪惜春下棋。入画奇道:“家里一团糟呢,太太又病着,听说巧姐儿身子不爽,琏二奶奶辞了理家的活计,现如今就大奶奶一个人忙着,三姑娘不去搭把手?”
侍书道:“横竖是吃力不讨好的,姑娘倒不如轻松轻松呢。”
入画吓得看了看,才道:“我们这儿的小丫头片子虽说不是二姑娘那屋里头的,但你也忒大胆了些。”
探春却也没说侍书乱说胡话,不动声色地落了一子。她棋艺并不如惜春精湛,几番计较下来,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是难得有个机会,也要吃惜春几子,便就是输了也还甘心。
她从来是个敢说敢做敢拿主意的人,三个孙女儿之中,贾母也是更喜爱她,同几个老夫人会面,除了湘云宝钗,最常出去见客的就是她了,先前理家,她也比李纨更出挑一些。不少人说她不比二奶奶差。
只是结果呢?
原来,祖母、嫡母,竟存了那样的心思!
是她要远离爹娘,全家人就高高兴兴的?换了二哥哥,就如丧考妣?探春是喜欢她二哥哥的,温柔体贴又和蔼可亲的哥哥,有些小才气,她要起诗社,宝玉也是头一个赞同,简直被她奉为知己。再加上自己的亲弟弟贾环实在是不成器,虽说往常她只与宝玉亲近,是存了讨好王夫人的意思,但心里未尝不觉得,也只有宝玉够资格做她的兄弟。
只是不嫉妒宝玉,却不代表,她能高高兴兴地接受贾母同王夫人的偏心。
实在是一心想着要靠女儿的婚事为家里谋出路,像什么样子!
第203章
水瀛这么多年难得有次比他三哥出风头;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 他不是个好炫耀的人;否则真打算当着水浮的面去叫个人邀林沫过府喝酒。不过同林沫喝酒也没什么好的。这人实在是贪生怕死的典范,又精通医理,从不肯喝尽兴。别人强劝他酒,他还能说出个头头道道来让别人也喝不痛快。除了水溶;还真难得有人愿意跟他一道喝酒。
不过水瀛最近新得了好茶,倒是有心请林沫过府一叙。他素来是个会笼络下头人的,何况林沫这人笼络了自然有不少好处。
不过下人去请;却没请回人来。管事的学林沫说话:“靖远侯说;谢王爷的好意,只是公主不日就要进宫;家里头可不得为了她准备准备;请王爷给他留上一些;待他闲了自是要来讨要的。”
水瀛笑着应了。
林沫在家里,的确有事要忙,却不只是替黛玉整理行装——都准备了几个月了,还能有什么没准备好?他不过去喝茶,实在是家里有别的事情。
“所以呢?”
容嘉一咬下唇,见他表哥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但事关重大,他也就硬着头皮说了:“余家庄现在被不知道哪儿来的衙役围得水泄不通的,我要进去也险些被打出来,求表哥替我引见北静王,求他帮忙打听打听,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林沫闭上眼睛,隔了半晌才咬牙道:“林可来,拿我的名帖,这一份送给巡城御史,请他们去余家庄看看,这份送去大理寺云大人那儿,这一份给秦王送去,就说这两日可能我要去报案,求他给我联系个仵作。另外,这份名帖送去京兆府,今儿个当值的是王不,就是柏大人,他要是说自个儿不在,那就送这份帖子去吏部,就说京兆府尹柏连盛渎职。咱们家的护卫,有空着的都叫上。”
容嘉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表哥不怕——”
“我要是怕,当初就蹲在济南当我的药铺掌柜了,千里迢迢来考学做什么。”林沫脸色越发地不好看,“我竟是不知,天子脚下,也有这般混账的事儿发生。”
“如若他们只是围着,并非表哥名声?”容嘉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