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山独自一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脑中回忆着这么多年与柳揽月的种种。
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他是多么宠爱。
可柳揽月却做出了差点断送他仕途的事来。
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可皇帝的话,柳景山听得明明白白。
这次,柳揽月犯下的错必然不是被土匪掳走,而是做了什么会殃及整个丞相府的事。
皇帝慈悲,才饶过他一次。
下一次若再有此事,皇帝便会让京城不会再有柳家!
柳景山浑身一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事到如今,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该做什么。
回了府,红着血屁股的柳景山做了第一件事——
他让辛氏搬出了花韵阁,将她安置在外头的宅子里。
一开始,辛氏哭天喊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居然连柳宅的门都进不去了。
可当她知道柳揽月被皇帝处死之后,她突然安静了下来,仰天大哭,嘴里哭喊着:
“柳景山,你负我!你负了我!!揽月可怜啊,我的女儿,真是可怜啊!她这么善良,这么可爱,都是被唐氏和柳新柔这两个狗娘养的害的!我的揽月啊!你被害得好苦啊!!柳景山,你助纣为虐!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整个京城都听到了她的哭喊,都在窃窃私语。
但辛氏哭喊得再厉害,大家也不过觉得是一个妾室不得老爷宠爱,被逐出了家门罢了。
一个妾室而已,引不起大家的怜悯。
等一切安静下来,柳景山做了第二件事——
他亲自去京城最好的铺面买了上等的丝绸和面首,又亲自送到了柳新柔的房里。
柳新柔自然受宠若惊,“爹爹?这是?”
并不是她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前段时间皇后刚送给她好几箱子。
只是,这是自出生以来,柳景山第一次给她买东西。
柳景山苍老了好多,头顶的白发多了好几撮。
“柔儿,这些都是爹的心意,你且收着。”
柳新柔疑惑看着他,“爹爹不曾给女儿买过东西。”
老人摸了摸头顶,“是,爹爹做得不够称职,爹爹做错了。爹爹以后会慢慢补偿你。”
柳景山一把抓住柳新柔的手,“柔儿,不要离开爹爹,好吗?”
看着他噙着泪水的双眼,柳新柔笑了起来。
但这笑越恬静,柳景山心里越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