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丫鬟想为他点灯,他摇摇头,点了一支蜡烛,拿在手上。
他忘了东西在卧房,今日来拿。
东西在柜子里,他记得地方,很快就找到了。
刚想离开的时候,烛光照到柜子旁边的梳妆台,他看到上面干干净净,只有一把梳子。
没有首饰盒,没有胭脂等化妆的东西。
他突然想起来刚才翻柜子的时候,看到里头的女用衣物都是很粗糙的布料做成的。
时望尘有些凝眉,心里涌上说不清的感觉。
他对柳新柔的印象很差,可以说是厌恶,所以她嫁给他这么久,他从没有让下面的人给柳新柔送去一点主母该有的东西。
吃穿用度,只要他不吩咐,下面的人不敢擅自做主。
但她不是柳家的嫡女吗,怎么用的东西这么下等?
他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猜测,依然是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做给他看的。
但这次,他不像上次那么笃定,而是走到帘仗旁,掀开了帘仗。
绝美的女子躺在床上,恬静得像只小兔子。
身上穿着的是材质很差的衣物,只用眼睛看都觉得很磨皮肤。
时望尘的视线落在柳新柔的手上。
她的手上满是茧子,新茧旧茧交织在一起,丝毫不像大家闺秀才有的手。
他伸出手摸了摸茧子。
是真茧。
他心底异样的感觉越来越盛,站起身走出房门,把平日里伺候柳新柔的丫鬟叫了过来。
“平日里夫人吃什么用什么?”
丫鬟不敢撒谎,“夫人几乎不上妆,吃的和我们差不多。”
“她娘家人没给她安排吗?”
“夫人嫁来的时候,只拿了一个小布包,里面除了一些衣物,还有一朵小梅花,其他没什么了。”
时望尘这时才明白心底涌上的感觉是什么。
是愧疚。
茧子是真的,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出满手的茧子。
他一心觉得她工于心计,是柳家派来的探子,所以对她有些防备,不给她主母的吃穿用度,处处苛待她。
还逼得她亲手打翻了特地为她熬的鸡汤……
难道,他真的误解她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翌日。
柳新柔有些不满地睁开眼睛。
这几天她本就睡不好,昨晚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偏偏外头不知为何吵吵闹闹的,吵得她头疼。
她叫来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