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从上流至下,渲染了整幅画。
就在这时,白色慢慢消失,底下一幅惟妙惟肖的山水画慢慢浮现。
就像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显示上头的轮日,仿佛阳光倾斜而下,白云显现,远在天边的群山和蜿蜒而去的溪流浮现,池中鱼鱼跃而出,山边群鸟扑翅而来。
沁荣公主惊呼,“这是戏法!”
柳新柔淡淡一笑,拿来帕子,将水擦干净,突然山水画迥然消失,又是一片泛白。
底下议论声响起,众人皆是不解其中秘密。
“这是戏法?”
“我只在乡间见过戏法,但从未见过能让画出现再消失的戏法!”
“难道是画不见了?”
这一下激起了沁荣公主天真烂漫的心,她从小在深闺中长大,又正好在好奇的年龄,一时看的眼都直了。
一旁的南十鸢静静喝着酒,眼神在柳新柔的身上流转。
不得不说,这女人这一招确实比其他女眷的表演出彩太多,见惯了寻常技艺的沁荣公主自然不喜欢那些俗东西,用点小心思才能博得她的赏识。
如此,他看向柳新柔的目光中,多了点赞赏。
而南时序,也正静静喝着酒,眼神时不时瞥向柳新柔,眼底却满是嘲讽之意。
目的太明显,显得不真诚。
“柳新柔,这究竟是何意?画到底还在吗?”
只听柳新柔缓缓道来,“回禀公主殿下,小缸里放的乃是白色油墨,油墨遇水则变透明。”
“所以臣女先作了一幅画,然后把油墨泼上,之后若想看画,便泼上水,画自然显现,等水干了时,油墨又会从透明恢复到白色,遮住画。”
“所以这幅画自然是在的,只是被油墨遮住了。”
“这是民间一个戏法高人同臣女说的,此戏法还有个名字,叫做‘如鱼得水’。画如鱼一般,得了水便显现。不知公主殿下可否喜欢臣女的礼物。”
沁荣公主越听越激动,她拍着手掌,连连夸赞,“真不错,本公主很喜欢!来人,拿我的夜明珠上来。”
夜明珠?
底下的女眷倒吸一口凉气。
婢女捧了一个软垫来,软垫上放着一颗夜明珠。
非常璀璨,就算在这白日里,也散发着微微纯白、柔和的光。
柳新柔满面笑容地谢了恩,慢慢退下,刚走到座位前方,就看到柳揽月似乎要滴出血的目光狠狠盯着她。
柳新柔丝毫不在意,淡淡一笑,坐到座位上,还故意把夜明珠放在柳揽月的面前,和她显摆。
“姐姐,你瞧,不愧是宫里的东西,色泽真是好看!”
柳揽月藏在桌下的手握得紧紧的,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甚至有些弯曲,但她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她心里非常不甘,但此刻还是艰难笑着,说道:“是啊,妹妹,你真厉害。”
她每扯一下嘴角,心头的恨意就多了一分。
柳新柔这个贱人!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戏法?还什么“如鱼得水”,明明那日和她说是跳舞,她还特地剪断了舞锻,难不成是匡骗她吗?!
她又强忍挤出一个笑,“你当时不是说你跳舞吗?怎么改戏法了?”
柳新柔笑笑,“论跳舞,我如何比得过姐姐呀?我还是不丢脸了。”
柳揽月猛翻白眼,看来她往日里确实低估了这个贱人,说不定绸缎的事早就被她提前发现了。
如今她在看着柳新柔天真可爱的面容,突然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是不是都被蒙骗了。
沁荣公主的热情更加高涨,“那个庶女,你可有带来什么才艺?”
她觉得柳新柔有好玩的才艺,那柳揽月同为丞相府的,必定也有好玩的。
被当众叫“庶女”,柳揽月面色并不好看,但她绝不能错过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