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夜晚,所有的累计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多年前的那一天。
大树底下的长凳上,8岁的小金纾两只手不停抹去落下的眼泪,哭得正凶。附近的男孩看到后起了玩心,想要逗逗她,一群人跑到她的跟前大声喊,金纾是爱哭鬼!喊完所有人便一哄而散。
金纾听到以后,从小声抽泣变成大哭。
在人散尽了以后,夏江从树后边走了出来,迈着小步子走到女孩的身边,伸出手,摊开手掌,从口袋里抓出一颗已经半融化的奶糖递给给她,这是他唯一的零食,调皮的男孩难得的换了一种说话方式,轻声轻语安慰他说:小金妹妹,别哭了。
别哭了。
金纾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用一双红肿的双眼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夏江,如果这份感情要追溯源头,那么一切原点都在这三个字之后。
小金纾点了点头,两根辫子晃了晃,停止了哭泣,一双大眼睛里闪着光,哭累了的她从凳子上跳下来,握住夏江伸出的手。
两人手牵着手,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在金纾18岁生日后的那一天之后,和夏江、秋渚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再也回不到懵懂无知的从前了。
刚好和金纾的生日时许下的三人以后也能永远在一起的愿望背道而驰。
夏江今天没有来学校,座位空空如也。
秋渚跑到夏江班主任那里跟老师解释,夏江今天身体不舒服,来帮他请一天假。这次的事,秋渚心里一边担心夏江,另一边也在担心金纾,两头不放心。今天不用去田老师家练琴,打算放学后就早早回到家。
夏江从昨晚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出来吃饭,秋渚敲门也不见答应,推门进去一看,夏江正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秋渚看他的样子不对劲,一摸额头才发在发低烧。
有点烧,等下我拿体温计给你量一量。
夏江翻了个身:等一下会自己好起来的,不用管我。
在原则性问题上,秋渚对他的反对充耳不闻,还是去拿了体温针。
今天不是周末,但接到班主任电话后的妈妈还是想办法和同事调了班,火急火燎赶上最后一班车回到了家,提着包进门边换鞋边问秋渚是什么回事:你弟弟怎么了,也不回我消息。正说着,就进到夏江的房间里。
夏江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一声不吭的。
怎么样了,身体不舒服?
我都说没事了,睡一觉就好。
谁说没事,你还在发烫,哎哟,这么烫,我给你拿湿毛巾来。
妈妈还以为夏江是高三学习太累了才累到了,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给他熬了猪肚粥,粥好后还端了一个菜送到房间,看着他吃完才放心离开。
到了晚上,经过妈妈一整天的悉心照顾,还有缓冲,夏江人看起来好了一些。
一天的时间不长,但是夏江感觉自己在这短短的一天里,发生了好多从前的他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秋渚来到房间看夏江,没头没脑地抛下一句:她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末了,临走前又补充了一句,感情的事没有对错。
夏江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回答了一个简短的嗯字。
夏江看着秋渚消失的背影,回想起不久之前他落在自己掌心里的那枚吻,想到自己脑子里变成一团乱麻。
他确定这份感情归属于爱,但仅仅用喜欢来定义未免太狭窄,因为它早已超过喜欢的范畴,那是一大堆混乱不堪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包含了远比喜欢更深刻的意识在其中,搅得他的心一刻也不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