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躺在枕头上,想着住院观察只剩今天晚上,明早就能回家。
阴了大半天之后,后半夜又悄悄下起一阵薄薄的秋雨,气温又下降了些。
秋天的雨夜微凉,夏江叫秋渚和他一起睡床上,两个人一起睡会暖一点。
秋渚拒绝了,缩在一旁的陪护床上,说:两个人挤热,我睡这就行。
听到秋渚的拒绝,夏江有点诧异,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话里的漏洞,而是他已经习惯无论自己说了什么,秋渚都会欣然接受,他已经把这当成了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的事。
秋渚这么一拒绝搞得夏江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才好,不明白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太累了。也是,在医院这个压抑的环境里陪了我整整三天,高三的时间那么紧,也难怪,他为了我把练琴和功课都给耽误了,想到这里,满足于饱食终日住院生活的夏江心里升起一丝的愧疚。
夜半。
等秋渚彻底睡着以后,夏江悄悄爬了起来,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掀起来,盖在了秋渚身上,因为他知道,醒着的时候给他,他一定又会拒绝,明明年纪都一样,为什么有时候却觉得秋渚好像一个老顽固。
秋渚什么个性夏江心里很清楚,但就算是意见相左,不管秋渚心里有什么想法,夏江都想尽量改掉自己的臭毛病,学会尊重秋渚的想法,不会盲目干预他,而是会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
住院最后一天,夏江在秋渚陪同下办好的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以后,主治医生也来送别:助你健康,还打趣说,希望不要再来这里看我了。
夏江笑笑。
路上。
妈妈开车送两个儿子回家,在车上问: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夏江说,这几天大家都累了,不如就在外面吃吧,点了半只烤鸭,就当是庆祝夏江出院吧。
回到家进了门,妈妈同时搂住两个儿子,夏江心里砰砰直跳,因为在夏江的记忆中妈妈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妈妈说,现在我们是相濡以沫的一家人了,往后要多相互照顾了。
晚上。
妈妈向秋渚问起问起那几个绑架夏江的小混混的事,秋渚说警察那边有规定,轻伤只能拘留几天,妈妈有些不甘心。
不过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最重要的是夏江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事以后可以再商量,请假再加上跟同事调休,回去以后要连续上十几天的班,秋渚也有些心疼她,让她该休息就休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至于夏江我会看好他的。
如果妈妈不在家,大哥自然就是这个家最大的人了,他想问那天在马路边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夏江这事还没过去,还是下次再问吧,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对我们说的。
夏江一进房门,毛毛立刻飞奔过来求抱抱,在家里还是和它最亲,夏江双手狠狠揉毛毛的狗头,才三天不见,但已经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一人一狗在一起,又是搂又是舔的。
秋渚这几天是累坏了,刚到家没多久就躺倒在夏江的床上睡着了鼻子里都是夏江的气味,不再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而是一种能令他安心的的熟悉感。
迫不得已的分别后,他们都把对方又重新认识了一遍,那个曾是自己身边最熟悉的人。
倦意袭来,梦里的秋渚又回到儿时那片海滩,好不容易才堆好沙堡被海浪冲走了,小秋渚难过不已。
年幼的夏江看到后不吭声,自己跑到沙滩上,拿上小桶一桶沙子一桶沙子的堆,再用小铲子一铲一铲的挖,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帮他重新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沙堡。
夏江牵着哥哥的手跑到沙滩上,秋渚看到了夏江送给他的惊喜,虽然模样难看了一些,但是心里一股热流涌动。
夏江握紧了他的手,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地对他说:哥,送给你的,不要不开心了。
秋渚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分不清这是因为梦里,还是因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