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小桌板上摆满了白灼虾,鸽子汤,素炒胡萝卜丝,都说病人的胃口不好,但夏江好像比平时还能吃,连吃了两碗饭还喝干了一碗汤,吃完最后一口满意的抹了抹嘴,还得意的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可能还以为我这是在坐月子呢。
妈妈看到他这样也放心多了。
夜深了,妈妈也收拾要换洗的衣物拿回家了,白天人来人往的医院变得安静极了。
白色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
秋渚躺在陪护床上睡不着,脑子里像是电影回放一样,回想起失去夏江时的那种恐惧,还这样清晰。
秋渚转了一个身,换了一个睡姿,不想去和夏江面对面,只要他一闭上眼就还想到与他肉体接触时的跃跃欲试和满足,脑海之中尽是挥之不去的欲望。
这些都在催促着他,是时候正视对夏江萌生出的特殊感情了。
而他知道,这份感情绝不一般。
秋渚回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熟睡中的夏江,窗外的路灯为他覆上一层浅浅的灰白,少了白天的冲动,多了一丝沉稳。
夜深了,秋渚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合上了双眼。
小护士来查房,把体温针上的数字记录在病例上,说:恢复的不错。
夏江恢复后,秋渚不敢拿那段不堪的回忆去刺激他,只敢在聊天里拐弯抹角地试探。
夏江说,自己完全不记得那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好像是被谁打了一下,脖子后面火辣辣的疼,后来的事情就记得模模糊糊了,好像有一个什么人影,是谁也记不大清了,秋渚是什么时候来救自己的,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秋渚听到这里,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又是在害怕些什么,上次是紧急情况,退一步来说,就算被别人知道,自己也有着再正当不过的理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做贼心虚。
下午。
秋渚吃完午饭,看了一会儿妈妈从家里带来的复习用的书,还没看几页就趴在床尾睡着了,平时就很忙这两天守了他整整两个大夜,就算是铁打的人都扛不住了,眼睛里都是红色的血丝,但他还是坚持不换岗。
妈妈看到真是心疼极了,但是也拿他没办法,她知道秋渚这孩子从小就特别倔,凡是决定好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由着他去了。
早晨。
妈妈在医院门口的饮食店买了3碗皮蛋瘦肉粥,等拿到到病房手一摸有点凉了,拿到护士站的微波炉加热,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同学来看夏江来了,其中一个就有熟人金纾。
几分钟前,金纾抱着一大束花坐电梯上来时,心里还挺担心的,也不知道夏江情况怎么样,在学校惦念了两天。结果当电梯门打开,没走几步就看到夏江和几个隔壁的大叔在医院走廊上斗地主,金纾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又好气又好笑:好你个夏江,让我们来看你,你自个倒是挺悠闲啊。
大征和刘晨好一阵子没摸牌了,看到斗地主,都在一旁跃跃欲试。
在医院待了两天了,夏江感觉自己都快憋出新的病来了,以他的性格没事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3天不动了。
主治医生站在夏江床头翻了翻他的病例,表示,身体的各项指数已经基本恢复正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夏江高兴得差点就喊出来了。
但是,妈妈和秋渚一致强烈要求,让夏江多在医院观察一天,于是夏江人生中的第一次住院就又多加上了一天。
本来白天还有些闷闷不乐,但是晚上看到妈妈带来的饭菜,立刻眉开眼笑,打开保温壶,里面装着的是妈妈煲好的鸡汤,舅舅白天开车送来的农家土鸡,撒了几朵香菇,几枚红枣,还有几枚滋补的药材,文火熬了两个小时,保温壶一打开香气就弥漫到整个房间,每一块鸡肉都是浓郁的精华。
夏江狼吞虎咽扒了两碗饭还意犹未尽,咽下最后一口,抹了抹沾满肥油的嘴,只恨自己没有两个胃,躺回病床上:啊,腐朽堕落的地主生活,嗯,其实一直这样也挺好。
夏江看着没什么大碍了,让秋渚留下来继续陪护,妈妈说还得回家喂毛毛,收拾了一下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