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沿途写给顾家的家书……”
“自然都被朕给拦下来了。”裴渡轻笑了一声。
顾姈蹙眉不虞,怪不得一直未收到回信,原来是这人在从中作祟。
“母亲身体抱恙,尚不知情况如何,陛下怎能拿走我写给母亲的家书!”
说到这儿,一个念头忽然从她脑子里闪过。
顾姈迟疑道:“……难道说,那封寄到锦州的信,也是陛下安排的?”
就为了不暴露,所以沿途一直拦截她的家书,怕身体抱恙的消息被戳穿。
裴渡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在身后,慵懒睇着她。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阿姈。”
唯有这样,顾姈才会片刻不耽误地回京。
“……”
一想到这十天的日夜兼程,顾姈当下气急了,薅过软枕又想往他身上砸,却被他精准接住,根本砸不到他身上。
“混账!”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声线微微颤抖。
裴渡眉心拧起,一把握住她的肩,将人拽到身前,嗓音沉静:“总该让阿姈尝尝你擅自离开别院时,我心里的滋味!”
顾姈吸了安神药本就困乏得很,身上没什么力气,被他这么一拽,险些栽倒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抬眸便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忙往后缩了一下,拉开距离。
男人眼底遮不住的野性欲望,叫她终于紧张起来。
弱弱道:“我明明留了信给你。”
她当初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且在她得知裴渡被幽禁时,也想过立马回京,可不等她想好如何找二叔母商量,新帝的登基告示便贴在了街头巷尾。
家书寄到锦州比较慢,而先帝禅位,新帝登基的消息可就快多了。
“勿念。”裴渡慢慢吐出这两个字,嘲弄一笑,“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不就是想避开朕么。”
“朕偏不叫你如意。”
裴渡握着她纤薄的肩头,隔着一层薄薄秋季中衣,好似能感受到衣衫下,细腻滑嫩的肌肤,修长指节不自觉摩挲两下。
顾姈知道他误会了,摇了摇头:“信上都是我的真心话,至于离开的事,我们本来就不该那样……”
哪儿有二话不说,把人拐到别院关起来的,而且顾府那么多护卫奴仆还不知被关在哪儿,她如何能真的安心。
裴渡瞧着她皱眉的样子,轻哼道:“是啊,一个低贱的婢生子,怎配得上堂堂顾家大小姐,阿姈一直说想让朕登基,不就是觉得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你么?”
顾姈蹙眉不语。
这人怎么又开始了……每次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就要说些自贬身份,又让她讨厌的话,好似让她恨他,心里才快活。
裴渡见她脸色沉沉又不说话,刚要开口,握在她肩头的手就被她拂手拍开。
“我要休息了,陛下快出去吧,否则我可就要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