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合掌恭敬道:“回军爷,这位姑娘来玉华寺,是为了给父母祈求平安,恰好贵人不在佛殿,住持才让小僧放他们进寺庙祈祷。”
黑甲卫神态为难,将顾姈等人打量一番,见他们打扮气度不俗,应是某位官家小姐,问道:“要入后院,还请尔等报上名来。”
云钗上前半步道:“我们是顾家人,这位,是刚从锦州回京的顾家大小姐。”
听到是顾家大小姐,那黑甲卫脸色微变,态度比之前要恭敬得多。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顾大小姐勿怪。”
“请进。”
顾姈浅笑道:“多谢军爷行方便。”
小沙弥见黑甲卫放行,松了口气,引着他们进到其中一个小院。
小院最大的一间厢房在小院左侧,右侧是隔出来的两个小房间,左右两侧隔着一个庭院,互不打扰。
小沙弥指了指左侧的厢房:“今夜顾小姐就住这间厢房吧。”
左侧厢房似乎常有人打扫,十分干净整洁,顾姈进去后,还能闻见稀薄的檀香气息。
云钗将橱柜里的被褥抱出来,在床榻上铺好,“也不知道是哪位贵客来了玉华寺,竟这般霸道,不许旁的香客进来……”
云钗自顾自抱怨着。
顾姈一边拿沾湿巾帕净面,一边透过半开的窗柩往外看,庭院安静得很,阿筑他们的厢房已燃起了昏黄的烛光。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特别是进了后院,她的心头忽然升起某种奇异而危险的感觉。
那感觉很微妙,仿佛枝头的雀鸟落入猎人的射程,忐忑不安,却又不知会发生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新帝登基后,知人善用,朝中多了不少新秀。从前在西京城未听说过有黑甲卫这号编队,估摸着是有从龙之功的武将吧。”顾姈语调平淡。
暖色烛光洒在她的发顶、颊边,犹如镀上一层柔和金光,叫那清冷骨相都温柔了几分。
不多时,云钗铺好了床榻,正捣鼓着点寺庙要来的安神香。
“你快回去休息吧,赶路一天,也该累了。”顾姈道。
“不急,赶了这么久的路,小姐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奴婢替您把安神香点上,今夜好好睡一觉。”
云钗点好安神香,又剪灭了两根蜡烛,才离去。
小熏炉白烟袅袅,安神香的气息萦鼻,顾姈很快生出困意来,褪下外衫,剪灭最后几根蜡烛,将莲青色幔帐放下,躺进了床榻。
明月升空,周遭环境静谧。
熏着安神香的罗帐间清香幽幽。
顾姈阖眼静静躺在其间,不一会儿,在安神药的作用下,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越发恍惚。
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沉睡之际,隐约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动静。但她没有多想,以为是夜风吹得庭院的树叶作响罢了。
可下一刻,屋里响起‘嘎吱’的开门声。
这就不得不叫顾姈警惕了,她努力抵抗安神香的药力,尽量集中意识,试图分辨耳畔轻微的脚步声是否真实存在。
忽然间,幔帐被人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