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裴煜只微微抬手,便有人将那劲装男子捂嘴拖出四方阁。
而后,他掀眸看了眼那群呆滞的乐师,冷声吩咐:“愣着干什么?接着奏乐。”
…
星光璀璨,揽翠阁内一片兵荒马乱。
顾姈为了找那道玉华寺求来的平安符,就差把主屋翻个底朝天,问了院里的侍婢,也个个都说没看见过。
她坐在软榻上纳闷,嘴里嘀咕道:“不对呀,我明明记得放在身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或许是躲避贼匪时弄掉了,小姐若喜欢,改日命人再去求一道。”锦瑟宽慰道。
这段时日,谢公子伤了腿,小姐去求平安符,还遇上贼匪,真是祸不单行。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丢了便丢了吧。”顾姈泄气道。
相较于这处的热闹,彼时的城东宅邸依旧冷清,仅有三两处燃着点点灯火。
裴渡坐在窗边,继续雕刻白日未完成的少女像。
他的手法细腻精巧,定格的容颜灿若夏花,美若舜华,就连少女长裙上的鹤纹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好似这一幕在他脑海里上演了千万遍,千锤百炼。
待木雕完成,已是月上中梢。
裴渡朝少女像吹了口气,吹落一层白花花的木屑,而后打开桌案上楠木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淡紫色平安符,他静静端详了一阵,便将少女像也放进盒中。
…
临到七月中旬,西京发生了几件大事,西京最大的花楼被查抄;二皇子身陷党争风波,陛下龙颜大怒,在朝会上,当着百官的面,将其训斥一通,禁足一个月,还罢免了礼部和内阁的几名官员。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甚至有二皇子不得圣心,储君之位会落在三皇子身上的传闻。
西京愈发炎热,燥得人心惶惶。
自上回京郊遇袭,顾姈便很少出门,但一直有派人紧盯谢府的一举一动。
这日傍晚,顾姈坐在芙蓉榭内纳凉,一名白衣箭袖青年不声不响地从游廊上走来。
锦瑟冲阿筑微微颔首,招呼道:“许久没见你了,小姐让你盯的事,可有消息了?”
阿筑是顾照邻的手下,为人谨慎,身手也不错,便被顾姈借来盯住谢府。
“有进展了。”
当下,阿筑将收买顾府马夫,让他帮忙注意府中表小姐行踪的事说了。昨日宋芷柔坐马车去了城北,马夫悄悄跟上,发现她进了一家医馆,说要买几味药材。
谢府在城南,宋芷柔若是生病,根本不用跑那么远的医馆买药。
阿筑得到消息后,觉得不太对劲,跟马夫打听的医馆名字,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拿到宋芷柔所买药材。
“五石散、鹿茸、仙茅、蛇床子……”
顾姈将药材单子细细扫完,问道:“这些药材可有特别之处?”
阿筑握拳抵唇,清咳两声:“这些药材……都有壮阳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