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行冷哼一声,嘲讽道:“六皇子节制镇抚司后,恨不得把京城百官的动向探听得一清二楚。那人没有自曝来路,还算聪明。”
的确。
那人先动手杀人,三表哥将人拿住,当街惩罚,恐怕是为了逼迫裴渡现身说法。
私运禁药的事,文家和顾家想必都不知情,纵使三表哥将人打死了,于两家长辈而言,也无伤大雅。
顾姈暗自忖度着。
三表哥风花雪月惯了,虽爱流连烟花巷柳之地,但文家也不缺钱财供他挥霍,怎会想到私运禁药敛财,怕不是被人蒙骗了……
镇抚司的人跟踪三表哥,应是调查私运禁药的事,裴渡现下没有证据,若贸然露面救下他,反而落人口实。
既然裴渡不能出手,倒不如由她出面。
兹事体大,三表哥不该动用私刑,应交给镇抚司或者大理寺调查清楚。至于私运禁药一事,她也得找个机会问清楚,若三表哥真是被人利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这般想着,顾姈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
“小姐,就快用午膳了,您要去哪儿?”云钗赶紧跟上。
“赶紧备马车,我要去趟街市。”
…
与此同时,镇抚司内一片肃静。
文清淮拿住的人,是镇抚司埋在文清淮身边已久的暗线。
“殿下,距离午时,还有两刻钟了。”
说话之人是镇抚司千户段逵,亦是裴渡的心腹。
那名缇骑跟踪文清淮是为调查私运禁药一案,且他们收到消息,文清淮的五名随从根本不是那名缇骑杀的,六皇子早有命令不得与世家贵族的人起冲突。
五条人命,实属栽赃陷害,当街施以鞭刑,无异于把镇抚司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若殿下不保那名缇骑,恐会寒了底下人的心。
只见那黑檀木桌案后的男人阖眸沉思。
文清淮那个草包能有几个心眼,提醒他的人,应该是裴煜,至于栽赃陷害,多半也是裴煜的手段。
他若保那名缇骑,明日弹劾他的折子就该堆满龙案了;他若不保,陷入不义之地,底下必然怨声载道。
袖下的手指微微收拢,还真是头疼。
就在裴渡纠结不下之际,门外有一人急色匆匆地走进来,躬身回话:“殿下,底下的人回报,顾家大小姐去了西市。”
什么?
裴渡脸色大变,猛然起身,“她去西市做什么?”
那人挠了挠脑袋,前阵子六皇子命人监督顾家大小姐的行踪,他们也只是复命罢了,午时未到,还不知顾家大小姐去西市作甚。
文清淮是顾家大小姐的表哥,估摸着是给自家人撑场子吧。
“底下的人没说,要不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