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对着山的喃喃自语,随后又跪下来,叩拜了三下,她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和神通旨意,然后她提出了一个荒诞的要求。kuaidu
“什么?新,新娘?怎么上贡?”
杨山队的队长被吓住了,哆哆嗦嗦的问,他只是想祭山,不想杀人啊,拿人来当祭品,也是要和猪马牛羊一样杀掉吗?
“你放心,不用杀掉,甚至不用放血,我们的山神不是那种邪神,他一直都在保佑我们,保佑我们的子子孙孙。他只是太孤独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他需要一个新娘。
只要让新娘和这山结婚就好,对着山三叩九拜,从山脚一路跪到山上去,再在山上行礼,喝下合苞酒,这亲就结成了。
记住,要最年轻最漂亮的,和山结亲完,就是山神的新娘了,一女不侍二夫,她以后不能再嫁人了,只能为山神守节。”
神婆布满皱纹的脸十分严肃,说完,她又神神叨叨的闭上了眼,不知道在念什么,手脚也开始动了起来,好似在跳大神。
这个要求,也挺让人为难的,谁家漂亮的小姑娘愿意嫁给一座大山啊,还要一辈子守节。
“对了,这姑娘还必须是在九月出生的,九月重阳节,最好是在九月七这三日出生的,只有这个时段的人才合适。”
忽然,神婆又提出了一个限制性要求,难度更大了,杨山队队长嗫嚅了一下唇,最后还是迷信占了上风。
“哎,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人。”
杨山队这两人的离谱对话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大河队剩下的那两个人也被找出来了,那大叔死了,小女孩活了下来,她蜷缩在床底下昏迷了,床为她挡住了一部分压力,所以她才能活下来。
大河队一共倒了七座房子,没了三个人,这滑坡来的突然,房子又离山丘离的太近,只没了三个人,其实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这三个人对于彼此的家庭来说,还是痛不欲生。
仅仅一个晚上,房子没了,家当没了,就连家人也没了!这让人如何承受!受到刺激的几家人直接晕了过去,不愿意醒来。但是善后工作还是要安排的,雨一直下,没有人埋在底下了,郑建勋也就没有让人再挖了。
淋了这么久的大雨,就是铁人也扛不住,只能让大家先回去休息,等雨停了再看看能不能把里面的家当都挖出来,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把药吃了,预防感冒。”
秦言也在雨里冻了一天,她浑身冷的刺骨,回来后第一时间烧水洗澡,吃感冒药预防,盛满江回来后她也是第一时间递给他热水和感冒药。盛满江二话不说,直接把黑乎乎的药水给灌了进去,他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耷拉着,浑身萦绕着一股阴郁的气息,看起来特别沧桑。
秦言理解她的心情,她没有和那三人朝夕相处多久,对于他们生命的逝去都感到遗憾痛惜,更何况是盛满江呢,她拍了拍盛满江的肩膀。
“去洗澡吧,换身衣服,水已经烧好了。”
“嗯。”
盛满江点了点头,他洗完澡出来,身上的气息才好了许多,他从背后抱着秦言,把头搁在秦言的颈窝里,疲惫的问道。“今天有没有被吓到。”
“与其说被吓到了,不如说难过更贴切一点,生命太脆弱了。”
秦言捏着盛满江的手,给他吹了吹,他手上都是伤,被划出来了许多小口子,指甲也坑坑洼洼的,不知道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秦言默不作声的掏出指甲钳帮他把剩下的指甲剪齐,又给他的伤口上了点药。
两人都有些累了,安静的往嘴里塞了点饭填饱了肚子之后,就相拥着睡觉了,睡醒了之后又是新的开始。
第二天,下了四天的大雨终于停了,金黄色的太阳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挂在了天空开始散发暖意。连下四天的雨在南方来说是小意思,但是这四天的雨,却让许多人都付出了极大的代驾,这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今天不用上工,地里还湿着,再歇几天吧,来几个人跟我去看看,秧苗和作物没被淹着就行。其他人帮忙去挖一挖,看还能不能把粮食什么的挖出来。”
郑建勋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几岁,他叹着气,带人巡地去了,地里的粮食就是大家的命根子,如果作物都被淹死了,那死的就不仅仅是三个人了,明年得有大半个队里的人得饿死。
“嗯。”
盛满江领着人去挖东西了,秦言也跟着去出了一份力,只是,人都被压没了,更何况粮食,早就被冲散了,和泥土混在一起,捡都捡不起来,除了大块的番薯土豆这些东西捡点起来,好不容易攒的大米和白面是不可能再捡的起来了。
锅碗瓢盆碎的碎,扁的扁,挑挑拣拣,也没剩几个能用,这七户,除了没了的那三人,还有三十多号人,这三十多号人住哪里,吃什么,又是一个大问题,也不知道上边能不能有点什么补贴,就算有,也来不了那么快,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郑建勋只好又把人聚起来,号召大家捐粮食捐钱,人多力量大,每个人捐一点,好歹也能让他们支撑一阵。
“我带头,捐二十斤粮食。”
郑建勋以身作则,直接捐了十斤粗粮出来,金花婶子虽然肉痛,但是她没有说什么,显然是支持自家男人的。盛满江也站了出来,沉稳的宣布。
“我也捐二十斤粮食。”
“我也捐二十斤粮食。”
秦言紧跟他们的步伐,有了三人领头,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捐了不少,虽然没有二十斤那么多,但是三斤五斤八斤,大家咬咬牙也捐了,凑在一起也不少了,至少能让他们吃一段日子了,只是,这房子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粮食大家已经捐了,不可能再捐钱给他们盖房子,哪家都不富裕,不可能干这些事。郑建勋心知肚明,所以只是尽量给他们安排落脚处,能住一段时间。
昨天是临时的,挤一挤大家还能接受,要是住的久,是万万不可能像昨天一样,都一窝蜂的挤到几家去,只能分散着安排。
“谁家有空的地方,能接受他们住一段时间,能住几个人?大家都使把劲,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就不会那么辛苦了,都是一个队的,互相体谅体谅。”
“我还带头,我家能腾出一个房间来,能住三个人,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