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南宫翼再度动手。
“银银,别害怕,你实话实说——”
两方拉拉扯扯,把她拉过来拉过去,不断逼问她的答案,要确认她是站在哪一边的。她头昏眼花,手臂更是疼得快断了,巨大声音不断轰来,她的耳朵里只听得见嗡嗡嗡的回音,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吼些什么。
“呃,我、我想择日返乡——”她小声的说道,在夫妻二人的轮番轰炸下左右为难,简直想拔腿就逃回京城去。
“不行、不行,你怎么能走?!”尹燕心里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她实在不明白,为啥银银能识货的看出南宫家的瓷器是难得的好商品,为啥就看不出南宫远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这样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啊!
始终噙着浅笑旁观的南宫远,选在此时开口,没让他激动的双亲,继续把银银当陀螺似的绕来绕去。
“爹,您的病好了?”南宫远提醒。
这么一问,倒让夫妻二人同时呆住了。刚刚吵得太过忘情,两个人压根儿忘记,南宫翼还是“重病”之身,不该恢复得如此神速。
尹燕反应迅速,单手抄起多宝架上的翠玉如意,朝丈夫的脑袋猛敲下去,成功的让他再度成为重病患者。
“不,他还没好!”她大声宜布。
南宫翼蜷起身子,缩进锦被里,疼得全身蜷成一团,还靠在墙边,肩膀一缩一缩的啜泣着。
趁着手臂上的钳制全部松开,银银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小脸上保持礼貌而僵硬的微笑,缓慢朝门口移动,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出战场,急着想开溜。
呜呜,大姐,救命啊!这太可怕了,她宁可被大姐逼着工作,她甚至宁可放弃那群可爱的瞌睡虫,也不愿再留在这儿,被逼问她到底该不该被南宫远压倒的问题!
当小小的身影逃窜出门,消失在雕花门框后方,南宫远也站起身来,悠闲的跟出去。
夫妻二人被单独留下,室内陡然间安静许多。尹燕皱着眉头,克制着那股追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心里暗暗希望,温吞的儿子能快点把银银“摆平”。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上哪里再去找一个媳妇呢!
火气稍微平息,她看着丈夫一缩一缩、哀伤又落寞的背影,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虽然说抱孙心切,但是她心里,多少总还顾念着夫妻之情。
“喂,你——你还好吧?”
没反应,南宫翼的肩膀持续抖动着。
“我真的打得那么重吗?”她问道,有点反省了,抓起那柄翠玉如意端详。还好嘛,只是打裂了,又没打碎,她下的手劲应该不会太重才对!
还是没反应。
接连问了几句,都得不到半点回音,她的耐心咻咻咻的消失了。
好啊!她这么低声下气,他倒是拿翘了,半句话都不吭,存心不理她吗?
“喂,我在问你话呢,你是聋啦,干嘛不回答?”尹燕气呼呼的嚷道,抓起锦被用力掀开,不让他躲着。
梨子、桃子、李子咚咚咚的滚出来,各类食物散落四周,有的还留在床上,有的则滚落地上,坐在食物中央的南宫翼一脸错愕,惊恐的看着妻子,嘴里还咬着半截鸡腿。
这段时间里,尹燕坚持他扮的是病人,当然不能吃得脑满肠肥、红光满面,已经连续饿了他好多顿,他只能把食物全走私到床上,躲起来偷偷的吃。
尹燕瞪着他,气愤得全身发抖,美艳的脸庞从红转青,眼里都快喷出火来。
“你这家伙,我叫你不要吃,你偏偏要吃,还给我藏了这么多食物,躲在被子里吃!”她尖叫一声,丢开锦被,整个人扑上床去,用最直接的方法惩罚他的不听话。
南宫家所有人熟悉的吼叫声,伴随男主人求饶的声音,再度响彻云霄。
深夜时分。
整座南宫府陷入岑寂,每座院落都熄灭灯火,人们结束一日的工作,纷纷倒回床上,接受瞌睡虫的招待,逐一陷入香甜的梦乡。
三更过后,夜阑人静,四周听不见半点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溜过绿波长廊,滴溜溜的眸子转啊转,做贼似的左瞧右看,迅速往专供奴仆进出的侧门跑去。
呼,还好接连几日都睡得饱饱的,她这会儿精神极佳,半点睡意都没有,才能趁着众人呼呼大睡时,找到机会开溜。
光是应付南宫远,她就已经黔驴技穷,偏偏南宫夫妇又不甘示弱,一起跳进来搅和,逼得她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