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着头,想了一下。
“窑场的事吗?”
黑眸中闪烁一抹赞许的光芒。
“你很清楚。”
“能赚钱的事,我都很清楚。”银银耸肩,毫不谦虚的接受称赞。
南宫家的发迹,是大运河两旁最常被人提起的传奇。前几代的主人,也是专职营商,却只是平常的商家,是在尹燕嫁进来后,才像捡了聚宝盆似的,迅速富裕起来。
有人私下传说,尹燕出身绿林,是水寨里的女寨主;出手抢劫时对南宫翼一见钟情,也不管南宫家养不养得起她这个媳妇,硬是嫁了进来。
而南宫远成年后执掌家业,专营丝绸、茶叶、陶瓷等生意,经商重镇遍布大运河四周的各个水路要塞,理财天分加上机运,使南官家在十年之内成为田产无数的大富豪。
尤其是陶瓷,在南方,这几乎等于是南宫家的独门生意。
如果错嫁入南官家的人换成了钱金金,她肯定会把握良机,软硬兼拖,不管婚事成不成,最起码要把生意谈成,乘机捞上一笔——
想起大姐,银银突然抬起小脸,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期待的仰望着他。
“对了,我家里有消息了吗?”南宫远先前亲口承诺过,会替她安排,时间都耗去大半个月,他派去的人就算是用爬的,也该爬到京城了吧?为什么钱家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没有。”他淡淡的回答,从容得让人无法怀疑。
她小脸一垮,失望极了。
就算钱家在江南没有据点,但是她这个二姑娘离奇失踪,也该算是个天大的消息,肯定早就传回京城,大姐为什么没有行动?就算是认为她被烧死了,那也该敲锣打鼓的南下招魂吧?
呜呜,难道,大姐觉得她不重要吗?
正在自怨自艾时,一个仆人慢吞吞的接近,站在旁边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撑着发抖的双腿,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逃走的冲动。
“呃,少主,窑场方面来通报,说是今日下午就要开窑了,不知您是不是要过去检视这一批的瓷器?”开窑这件事非同小可,他才冒着会被尹燕剥皮的危险,硬着头皮来报告。
南宫远站起身来,一撩袍角就往外头走去。
“等等,”她连忙喊道,跟着爬起来,双手在绸裙上乱拍,胡乱的把杜鹃花的花瓣拍掉。“我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我跟去瞧瞧吧!”她双眼发亮,沮丧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
他停下脚步,因为听见她的要求而回头。
“啊!”
小声的尖叫,伴随闷闷的撞击声响起。
银银追得太急,来不及停步,小脸结结实实的撞上他的背,鼻尖发红,疼得眼中泪花乱转。可恶,要停下来也不先打声招呼,这个男人就不知道自己的身子硬得像石头吗?!
看在那些价比黄金的瓷器份上,她咽下脾气,用可怜兮兮的小脸望着他,期待能骗得一些同情,得到参观窑场的机会。
窑场可是商家重地,内藏着陶瓷的重大机密,闲杂人等别说是参观了,根本就无法靠近。而南宫家的窑场,是南方最庞大的一个,门禁森严的程度,自然不是其他窑场所能相比的。
“疼吗?”她先是点头,又怕他不让她去,连忙又摇头。“没事、没事,不会妨碍我逛窑场。”她挥挥手,看见他还是杵在原地,不动如山。
终于,银银再也按捺不住,软嫩的小手环住他的手臂,抱得紧紧的。
“别愣着不动啊,不是要开窑了吗?我们快出发,免得赶不上瓷器出窑的时间。”她自顾自的说道,用尽全力的就往门口拖去。
第四章
因为甩不开银银,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