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明娇怎么能确定,苏衡有耐心听她说话?
写信更不行,苏衡再过几天就回来了,以目前平信挂号信的时间,可不是急于告知似是而非的消息的人能等得了的。
但如果照这种思路深想的话,可发挥的空间并不小。
孟蕾站到窗前,望着小区内的林荫路,陷入沉思。直到瞥见母亲的身影,她才敛起思绪,打开窗,扬声唤:“妈妈!”
杨清竹听到女儿甜美的呼唤,望向对应的窗口,扬一扬手,笑得格外灿烂又温柔。
直到这晚入睡,孟蕾也没提被跟踪的事。
没必要。
且不说并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有,这类事也不需要惊动母亲。
负责任的母亲,到何时都想保护儿女,但儿女也该清楚,母亲只是一个凡人,尤其到儿女结婚之后,她已不再处于人生尤其体能的最好状态,甚至于,需要儿女的保护。
。
第二天上午,孟蕾到咖啡厅接上张然,两个人坐面的到公交站牌,乘公交车到商场。
上午逛商场买日用品,中午去了老字号的馆子吃红烧狮子头,下午则在商场周围颇具特色的店铺闲逛。
两个人都是毛衣、牛仔裤、白球鞋的打扮,只是毛衣的颜色不同,孟蕾穿的纯白,张然穿的则是粉红,俱是一身的青春洋溢。
这期间,两个人陆续被一些男青年搭讪,全都客客气气又透着疏离地打发掉。
这是她们从十六七就被迫修炼成的技能。
她们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被窥视、拍照的警觉而生的反应。
果然是物以类聚,凭孟蕾那个脑子,能跟她成为朋友的,能聪明敏锐才怪——藏身在车内、人群中、角落里的人紧握着照相机,时时逸出无声的冷笑,也总在冷笑的下一刻,望一眼伙伴所在的位置,目露警告、威慑之色。
得到对方示意绝无问题的时候,藏身者才会稍稍松一口气,又忍不住沮丧:今天抓拍下来的相片,虽然有数张都刻意调整到了最微妙的角度,情形还是达不到引人误会的效果,不像昨天。昨天可是战果颇丰。
下午四点来钟,两个败家女总算尽兴,该是实在累了,径自打车回家。
毋庸置疑,败家的东西产生的基本要素,是有个富裕的家庭。
孟蕾的朋友商小莺和张然,都是典型的富家女。
孟家与富裕从不搭边儿,但因为孟蕾的生母,丝毫不影响她始终过着优渥的生活:
幼年到少年期能跟着名家学书法绘画,长大后就算只有中专学历,依然能得到非常体面的工作。
又因为这些,得到了最出色的男人的青睐,与她结婚,成为伴侣。
人与人之间,要是认真比较,全不是谁该不该死的事儿,完全是没天理。
藏身者思及这些,满脸愤懑。
没意外情况的话,孟蕾、张然会一直由出租车送到家,等到孟蕾晚间去夜大,也由一个满脸凶相的面的司机接送,根本没可乘之机。
藏身者只通过这一两天的见闻,就已摸清楚孟蕾如今的基本生活规律。现下能憧憬的,只能是突然出现意外情况。
毕竟,这种机会和时间并不多。
坐在副驾座的藏身者的“助手”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开腔询问:“我们真的能找到机会么?我告诉你,酬劳什么的我可以不要,但一定要把她带到我家里,那样不但能改变我的现状,你也有很大机会和苏衡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