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小的时候,看着她,他总会想: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孩儿?
结婚到现在,看着她,有时候他想,漂亮得一塌糊涂的人,是他媳妇儿了;
有时候则想,怎么就栽到了这么个小混蛋手里?
孟蕾此刻的状态很奇怪:一面憧憬着母亲回来之后,联手赚钱的好光景;一面又知晓苏衡已经回来,就在她身边。
憧憬很美好,这一刻的感受也很美好。
苏衡轻轻托起她下巴。
孟蕾终究是放弃了憧憬,眉心微动,睁开眼睛。
恰好是他趋近她的时刻。
苏衡漂亮的眉微扬,轻笑。
与他性格完全相反,这男人很多时刻笑起来的样子,分外干净、纯情。
孟蕾心绪如被阳光照耀,随着他逸出微笑。
下一刻,他不改初衷,欺身捕获她的唇。
不带一丝情欲。
如初吻般美好,也带给彼此初吻般的悸动。
随着亲吻的加深,他甩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到了她那边,把她牢牢地揽在臂弯。
孟蕾循着感觉,帮他盖好被子。
末了,苏衡的手扣一把她的小细腰,深深呼吸,和她拉开些距离,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拍抚一下她的背,示意她安心睡。
孟蕾环住他,寻到最舒适的角度,闭上眼睛。
过往的矛盾、心结,她已经理出脉络。
他最无法释怀的事,自然也已清楚。
是在年前,她生理期延后五天之后,心慌得乱了阵脚。
结婚的确意味着生孩子,可她是将满二十一岁跟他领证办的婚礼,没必要着急,觉得二十四五要孩子最合适。却也没为这想法做过什么。
苏衡没耐心归没耐心,但对她的事心里都有数,见她一天比一天暴躁,说过几天去医院检查。
她张嘴就说,到时候记得多带些钱,要是真怀了,当天就做掉。
苏衡匪夷所思,说你要是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了采取措施不就得了?
她能说什么?只好胡搅理,说原先无所谓,现在打死也不想跟你要孩子,还勒令他以后不准再碰她。
彻底把他惹毛了,手里的茶杯掼到茶几上,碎成几片。
“早知道你是这么心里没数的东西,就算求着我我都不碰你。”他寒着脸说。
她气得心肝肺直抽抽,“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就算你给我磕头,也别想再跟我发生关系!”
“只管放一百个心,我怎么还敢再碰您老人家?尤其又事儿事儿的,谁愿意费那份儿力?”他说。
把她气得当场麻爪。
硝烟弥漫地吵了一整天,彼此简直把伤人绝情的话说尽。
那晚起,他开始睡折叠床。
第二天,他拎着她去了医院,说要是怀孕了,冷静几天再说。
结果只是虚惊一场,可裂痕已经到了她认为没办法修复的地步,加上李玉萍和李素馨不安好心地敲边鼓,她向他提出离婚。
他只甩给她俩字儿:做梦。
本来就是她情绪暴躁无理取闹,还没完没了……想起来真无地自容。让孟蕾说良心话,要是调换立场,她早已恼火得恨不得把家拆掉。
那不是她道歉说软话可化解的事,只能依靠实质性地转变和时间来软化、拔除他心头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