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书中剧情的事情以及炼丹的成功让慕声心情松快,入了夜之后很快便沉入了睡梦中。只是过去纠缠着她的幻梦又到来了。长身玉立的女人红衣银发,面容却是模糊不清,她低低地呼唤着什么,可不管慕声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听清楚她的低喃。在女人倾身压上来的时候,一股负重感逼得慕声喘不过气来,她猛地从梦境中挣扎了出来,用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被她掀翻的阿愁四肢趴在床边,睁着一双迷蒙的眼,&ldo;嘤嘤&rdo;地叫了一声。
慕声盯着它看了半晌,视线又转到先前替它做成的睡篮上。小家伙一点儿都不安分,被它压着,能喘气才怪呢。只是那个梦……难不成还有什么前世今生?可真要算的话,在现代似乎才算是前生吧?那这属于前前生?慕声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思考了。书中自成一世界,文字中显露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而她连那冰山一角都没有看完呢。
慕声并不会为难自己,只是这后半夜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她只能够起来打坐清修。院子中,风吹过草木发出了沙沙的轻响,它们的枝叶挥舞着,精纯的灵力从它们的身上冒出,如同流水一般淌向了慕声,滋润着她的气脉。直到凌晨的时候,这般动作才消停了下来。
阿愁、丹药、面具……临到出行的时候,慕声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折回了房间中,再度出来的时候,身上背着一把七弦琴,瞧着像是七弦门的音修。对着院子里的一洼水地自赏一般的时候,慕声便准备动身,只是没走几步,便听见了后头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ldo;师妹!慕师妹!&rdo;闻喜雪朝着慕声招手。
慕声眼疾手快,将面具一摘往阿愁怀中一塞,自己则是理了理衣襟,转向了小跑过来、出了一身汗的闻喜雪和洛长淮。
这回两个人是带着东西来的。
&ldo;师妹,你如今都不回外门接任务,便没有自己的分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rdo;洛长淮轻轻地开口道,将一袋灵米和果蔬、丹药一起放在了桌上。
慕声一怔。外门就算要发东西也不会这么多,定然是两位师姐拿自己的功德去换的。她眸光柔和了几分,轻声道:&ldo;师姐,我如今种着灵田,不缺这些东西。&rdo;
&ldo;我看那灵稻还没有长出呢,谁知道哪个时候能收?&rdo;洛长淮拧眉道,怕慕声继续开口,她视线一撇,落在了阿愁的身上,当即惊叫了一声道,&ldo;慕师妹?你怎么还养了一只灵宠?是食铁兽幼崽?&rdo;她瞧着阿愁可爱,认不出伸手去抚摸。然而阿愁在慕声的跟前温顺,对着陌生人直接龇牙咧嘴,一副凶相。
&ldo;阿愁!&rdo;慕声低斥了一声,阿愁那副凶悍的模样一敛,变成了委屈的、被迫接客的可怜样。洛长淮和闻喜雪也不是非要摸到,抿着唇噗嗤笑了一声,便问起了这只小食铁兽的由来。慕声并没有隐瞒,将那日事情重复了一次,抬眸对上洛长淮怜惜的视线时,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果不其然,洛长淮正色道:&ldo;师妹你自己一人都困苦,带着小食铁兽更艰难了,你一定要收下我们的心意。&rdo;
&ldo;是呀是呀。&rdo;闻喜雪也跟着接腔道,&ldo;我跟洛师姐接了捕杀山脚下作乱妖兽的任务,最近功德点不少呢。&rdo;
慕声挑眉道:&ldo;妖兽?&rdo;
闻喜雪点了点头,叹气道:&ldo;这些妖兽破坏农田、伤害凡人,妖庭那边也不承认不开智的妖兽是他们一族的,便只能够我们自己来料理了。&rdo;慕声拧了拧眉,她望了眼桌上的玉瓶,将它们捡起往洛长淮的怀中一推,又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瓶凝血丹,她低声道:&ldo;师姐,我先前从市场上淘到了一本丹书,如今已经会祭炼一些丹药了。这些你们自己拿着吧,外出对付妖兽的时候要小心。&rdo;
&ldo;什么丹书?不会是骗人的吧?&rdo;洛长淮瞪大了眼睛。的确会有大能编写一些道典藏入市场中,可不见得谁都是有这种运气的,大多数都是为了赚钱的人东拼西凑的,这种练了会坏人根基!洛长淮越想,面上的焦急之色越浓郁。
慕声莞尔一笑道:&ldo;不会的。&rdo;她从瓶子中倒出了一枚凝血丹,低声道,&ldo;师姐,你自己瞧!这些可都是极品!止血效果很好,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试给你看。&rdo;说着,就要找刀划一道口子。
洛长淮听了慕声的话语心惊肉跳的,忙不迭制止道:&ldo;你别!&rdo;她接触的丹药不多,但是凝血丹这种她还是认识的,品相比外门丹堂中可以兑换的要好上许多。师妹大概不会拿这样的事情说谎。可能真的是天赋点在了炼丹上?她没有再想太多,将丹药收了起来,对着慕声殷殷嘱咐道:&ldo;若是有什么不好,你折回宗中来寻找我们。&rdo;
慕声满口应下。
临走之时,闻喜雪忽地提起了一句:&ldo;孟炎孟师兄他同王强起了冲突,还打赢了。&rdo;王强的气脉也是下品的,但是像孟炎那等碎脉之人,不管谁都能够踩上一脚。他从内门退出来后,还摆着内门弟子的臭架子,跟外门弟子关系并不大好,以前还有慕声在前头拦着,现在冲突是压不住了。一个碎脉之人……外门的境况大概要变了。
不过慕声觉得再如何也跟自己没有关系,她送走了两位老母亲似的师姐,便带着阿愁往观星仙城中走去。不过等抵达的时候,已经将近日中了。她先前摆的摊子边的中年人不见了,此刻大喇喇地坐着一个蒙着布条的瞎眼乞丐,她的脸上满是脏污,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慕声瞧上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