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韩珍猛然想起当年二人在韩府客厅在家面前立誓,五年内绝不相见也不会以任何形式互相传递物品信件,如违此誓家人爱人都将离他而去!
那么这两年自己行事张扬就为通过坊间传闻让风曜得知自己的近况,还有此次风曜促成群侠送粮借群侠之口将他的消息带给自己,难道这都算是背誓吗?!
所以,所以他的家人才会身陷囹圄生死难料,所以风曜才会身受重伤卧床不起?!
止不住地发抖,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王盛见韩珍说着说着话,突然两眼发直,随后脸露惊恐抖得像只筛子,不由大为吃惊,立刻上前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里,百般抚慰连声劝哄。
突然落入一个坚硬火热的怀抱,强烈的男性气息、低沉磁性的嗓音、沉稳有力的心跳,都传达着令人安心的讯息……
韩珍突然放声大哭。
王盛错愕之余,不由低头连连吮吻他的眼角脸颊,直将眼泪尽数吸了。韩珍满心凄惶,无暇顾及这举动暗示的暧昧意味。
王盛乘机得寸进尺,搂紧怀中人加倍温存,只觉得血脉贲张一颗心又跳得像只野兔。
136、第八章 暗流汹涌 …
延京兴王府一偏僻小院
盛夏的黄昏暑意不减,夕阳斜晖穿窗而至,在陈设优雅的静室内洒下大片光华。室中对坐两人,一位头戴金冠服饰华贵,边喝冰镇酸梅汤边用汗巾拭着额上热汗;一位身着白衣神情寒肃,正垂头调试一张古琴,大热的天气手边却放了盏滚茶,还散发出浓重的药味。
金冠公子正是当朝最显赫的一位王爷——兴王秦永兴。现下他刚从宫中面圣而回,便直接到了府中这处最偏僻的院落。他连喝两碗冰镇酸梅汤尤觉不足,正在此时对面那人冷冷开口:“殿下来此难道就是为了喝酸梅汤吗?”口气冷峻颇为不耐。
兴王闻言心下不悦,哼!当初你武功被废身受重伤又摔得七零八碎,若不是本王全力救治你早成了孤魂野鬼,竟然还敢给本王脸色看!可他面上不露一分,只赔笑道:“今天实在是热得很,本王一路又赶得急了些。失礼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他边说边拱手施礼,态度显得极为诚恳,眼神在对面苍白羸弱的青年身上盘桓一圈,却不无恶意地想叫自己的随从再上一碗来,犹豫片刻,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还用得到,暂且忍他一忍。
“难得见一次也没说上两句,就急匆匆跟着那些半仙儿开炉去了。想他一世英明,到老竟这般糊涂。”兴王边说边摇摇头,颇为不以为然,“本王瞧他气色又差了两分,恐怕……”他咽下后边的话,眉宇间却隐现飞扬之色。
陈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道:“那事怎么说?”
“他怕误了开炉吉时,哪里细听?只说让本王酌情办理。”
陈锐感觉到兴王口气中那份畅快,说道:“到底是王爷的兄弟,不要做得太过,免得授人以柄。”
兴王笑道:“本王晓得。”
“那边怎么样?可出了什么乱子没有?”
“没有。李捷年纪虽轻,到底是靠军功拼上去的,其他人还算服他。再说,本王已经将老六调了回来,也没人给他使绊子了。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投桃报李。”
“他到底是泰王提拔上来的,王爷就这么信得过?施德一介书生,若真有异变他盯不住。”
兴王闻言一笑, “施德还是有些小聪明的,至于李捷,呵呵,她不敢。” 颇有些高深莫测得意洋洋的味道。
陈锐见状也不深究,又问:“昌王殿下什么时候到?”说着探手去拿茶杯。
“再有五日就到京城,泰王跟韩琮一并被押解回来。”口气中压不住的轻快得意。
陈锐闻言握紧茶杯,却淡淡道:“韩琮的部下没有动静吗?”
“怎么没有?不过都被李捷压下去了。别看她……,呵呵,却当真是个有霹雳手段的。”
“那就好。不过,”陈锐摩挲着杯子,语气冷淡,“我记得宁西军中似乎还有一个韩家子弟。”
“先生指韩珍啊?可惜,给他跑了!”
“什么?!”陈锐重重的将茶杯顿在桌上,滚烫的药茶溅了一桌子,也在他苍白的手背上留下大片红?